“唉!”羽抬眼看向燕之:“丫头啊,要不,趁着现在王爷还……你得早点做打算了。”
“做什么打算?”燕之看着躺在床上不时说句胡话的景行喃喃道:“一点儿办法都没了么……”
“哪怕他就这么糊涂着不醒也行啊,只要他有口气儿……”
羽本想跟燕之说,贤王爷这样已经没有多少时日可熬,要早做打算送他回贤王府了。
毕竟人离去前的最后一口气咽在自己家里才算善始善终。
可燕之现在这个样子痴痴傻傻的,谁说的话都听不进去了,羽就是心再硬,那句‘该准备后事’了的话也说不出口了。
“你们先出去吧!”羽摇了摇头,对吴楚风说道:“帮我护法,别让人闯了这屋子。”
“前辈?!”吴楚风一惊,羽一挥手:“你们都出去,春儿,把少主也暂且扶出去。”
一屋子的人都被羽清了出去,燕之直到站在了屋外才明白过来:“姑姑这是要干嘛?!”
“夫人!”吴楚风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羽前辈要给王爷推血过宫,此法极耗内力又怕惊扰。”
燕之闭了嘴,心乱如麻。
既怕景行过不去这个槛,又怕羽出点事儿,活了两世,她头一次没了主意。
甚至上一世自己离世的时候她都没有这么抓心挠肺过。
半个时辰过后,房门打开,羽从里面走了出来,精神憔悴如大病一场。
“姑姑!”
“前辈!”
燕之顾不上去看屋里的景行先扶住了羽:“您怎么样?”
“丫头。”羽轻声道:“王爷暂时无事。”
“嗯。”燕之使劲地点点头,道谢的话就在嘴儿边上,她说不出口。
景行是她的丈夫,她却不能救他,还拖累了身边的人。
这不是一个简单的‘谢’字就能了却的恩情。
“等王爷醒了,有什么该说的话就说吧……”羽叹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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顶锅盖爬走
今儿晚上得关好了门窗,省的有人砸俺家玻璃
“不是,我怎么觉着你们说话都没实话啊。”
景行强打着精神把跟皇帝陛下密探的内容挑紧要的和燕之说了说。
燕之听后发了感慨,对于自己相公把屎盆子随意的扣在安王余孽身上的事儿在心里下了定论:祸水东引,实力甩锅!
“听话听音儿,哪有那么多实话说。”景行躺了一会儿,见旁边的女人没有一点自觉性便自己掀了被子:“是你进爷的被窝还是爷进你的被窝?”
燕之正瞪着窗幔发呆,听了他的话也没细想,轻车熟路地钻进了景行的被窝。
“就这点儿热乎气儿,你还折腾!”乃至于被景行搂在了怀里,燕之打了个哆嗦,按住景行那只伸进自己的衣襟的手:“凉!”
景行一怔。
到了现在他所有的知觉都在慢慢的消失。
从燕之的话语中他也知道自己的手脚经常冰凉。
为了摸摸她腹中的孩子,景行已经把自己的手夹在腋下捂了好一会儿,可还没挨到她的皮肤,燕之就喊了凉。
真要到大限了么……
他舍不得啊!
舍不得那么好的女人,舍不得还没有见面的孩子,舍不得俩人蜜里调油的日子……
景行也哆嗦了下。
曾经,他以为自己是不惧生死的。甚至过去病重的时候他会有厌世的情绪。
现在,当生离死别触手可及的时候,他怕了。
“冷啊?”燕之感觉到他的身子颤了下,忙把他的手抓起来搓了搓哈了口热气:“你吃的太少了,肚子里没食儿不成,人就怕冷。”
“明儿一早,爷一定多吃些……”景行轻声说着话将自己的身子埋在了她的怀里。
真暖和啊……他想咧嘴笑笑却不经意地抽泣了一声。
“怎么了?”燕之的手很快地抚上他的额头:“是不是身子不舒服了?”
“没有。”景行伸臂搂住了她的腰肢:“要抱不过来了……”
“这孩子生下来一定是个大个子。”说到孩子燕之也轻松起来:“你不是说孩子叫乌兰吗。”
“嗯。”景行应了,思绪已经飞到了边关城外的草甸子上,四野幕合里,只有他与她牵着手并肩而立:“乌兰……”
“景乌兰。”燕之喃喃地念叨着这个名字:“倒是男孩儿女孩子都能叫。”
“乳名呐?乳名叫兰兰?乌乌?都不好听!”她自言自语道:“兰儿?这个好似只能小丫头叫。”
“都好……”景行梦呓似得说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