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景行生病的时候俩人分开住过过几天,燕之没有一夜能安安稳稳地睡着,倒不如陪在他的身边踏实。
“若是真到了我身子笨了的时候,不用你说,我也会叫人进来的。”
景行点点头:“依你。”
“不是才坐下,怎么又起来啦?”燕之才要给他拿袍子穿上,景行却拉着她不肯松手:“扶爷一把,爷还得尿去……”
……
燕之从小楼里出来的时候,梅卿他们几个已经去了铺子。
站在檐下她伸了个懒腰,没等把胳膊腿都伸展开呢,就被羽按了下去:“留神,莫动了胎气!”
“我没那么娇气。”燕之深吸了一口清冷的空气抬头冲着楼上喊道:“景行,下雪啦,满院子都是白的!”
“下雪可不是白的么……”羽撇嘴说道:“满院子都是黑的,那下的是煤渣……”
“呵呵!”楼上传来一声轻笑:“你也别在外头站着,凉。”
“我站不住,好多事儿呢!”燕之对着楼上说完,站在院子里喊道:“都谁在家呐?都到我这院子来一趟!”
很快,一堆人站到了燕之的身前。
“呦,大夫也在啊?”在一堆人的身后燕之看见了那个很有性格的大夫。
“是的。”大夫走过来对着燕之行礼道:“夫人有事敬请吩咐。”
“是有事。”燕之对着吴楚风说道:“找几个有力气的,把楼上的床抬下来,这样王爷进出也方便些。”
三郡主的那点骨气还没等化成行动就被皇帝陛下流水般送进贤王府的赏赐击得稀碎,继而被一场突如其来的大雪盖上,消失于无形。
景行生着病又迷迷糊糊地说了些话,惹得燕之闹了心一宿没睡。
天蒙蒙亮的时候,羽又给景行把了脉,燕之伺候着他服了药,两口子都没吃早饭,只在床上说了几句不打紧的话的之后便一起睡了过去。
燕之是真累了,这一觉睡得特别沉。
‘咚’地一声闷响将燕之从睡眠中惊醒,她猛地睁了眼有点犯迷糊,一时没弄清到底是醒了还是在做梦。
燕之下意识的伸出手去往旁边摸了摸,她摸了个空!
身体里的倦怠顿时一扫而空,她翻身坐起:“景行?”
“胭脂……爷在地上呢……”
燕之趴在床边上探身子一看,床底下的贤王爷正裹着被子拖泥带水地挣扎着要起来。
“怎么掉地上去了?”燕之下了床,顾不上穿鞋先把瘦得一把骨头的景行从被子里掏出来,扶着他坐在床边上,她才捡了被子趿拉上鞋:“醒了也不叫人,好歹有被子,要是磕破了头可如何是好……”
“爷看你睡得挺香,没舍得叫你。”景行服了药接连睡了两觉,精神恢复了不少。
他是被尿憋醒的,醒了之后也确实叫了燕之,燕之睡得过于的沉了没有听见。
景行心疼她怀着身子还得伺候自己,于是不肯再叫她,试探着要自己起来出恭,结果才一起身就掉到了地上,非但自己受了疼还把燕之给吵醒了。
燕之被他这么一吓,睡意全无。
她一边听着景行说话一边琢磨着以后得换个地方睡觉。
当初建宅子的时候,燕之也不知道自己和景行到底能走多远,更想不到他的眼睛会看不清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