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之抬手摸着自己的脸道:“都说女儿会像爹爹,父亲在的时候却说我像母亲。”
“你还没告诉姑姑你教那两个小子什么呢。”羽姑姑的目光盯在进来送茶的阿文身上,见他径直走到燕之跟前先把茶杯放到了小炕桌上才收回了视线:“方才你说,这小子姓燕,跟你姓,你怎么姓燕了?难怪我们寻不到你。”
“师父。”打燕之一进屋,穆兮就守在了房门外头。他一开口,羽姑姑就站了起来:“你宫叔叔回来了。”
燕之出了门,就见一个黑袍汉子正面朝着站在厨房门口的几个孩子打量。
“少主。”听见身后声响,黑袍汉子回了头,先仔细的看了燕之一番才躬身下去。
“宫叔叔快请起!”燕之过去双手扶起了他。
黑袍汉子身材也偏于瘦削,五官深邃肤色雪白,身量很高,一看就与寻常的男子不同。
“没追上?”羽姑姑见他空手而回便知道是追丢了。
“贼子狡诈,只带着我满城乱跑,并不回贼巢,我担心少主这里人手少便先回来了。”黑袍汉子简单的说了几句转头对穆兮说道:“远点放哨子。这些贼人怕是还有同党。”
“是。”穆兮干脆的应了,对着燕之一点头纵身上了房。
“师父,来了!”房上的声音不大,听着像是人越走越远的样子:“有车马。”
很快的,燕之也听到了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想起地上还有个不知死活的汉子,她急忙追着已经出了院子的黑袍男子说道:“宫叔叔,先别动手,有误会!”
“丫头,你别往前头跑!”羽姑姑说着话身形一闪挡在了燕之的前面:“院里待着去。”
燕之没有动,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些已经冲到了院门口的车马。
十多名黑衣侍卫包围着一辆马车,没人说话,只有马匹呼呼的喘息声。
一支火把悠地亮了起来,举在赶车的驭夫手中,他单手撩了帘子,一张满是病容的年轻面孔露了出来,景行轻描淡写的扫了黑袍汉子和羽姑姑一眼,转而看着燕之笑道:“胭脂,爷来看看你。”
燕之与那清瘦妇人说着话,眼睛还在四处瞟着。
妇人一笑:“你啊,和公子一样,耳朵好使。”说完她对着迎面的墙上说道:“穆兮,下来。”
“我就说听到院子里有两人么。”燕之吸了下鼻子背过身去用帕子在脸上擦了一把。
“师父?”小幺对着燕之挤挤眼,没敢大声儿说话。
“少主。”燕之回了身子:“穆兮?”
“是。”蓝衫少年对着燕之行了礼,低眉顺眼地垂手立在一旁,很有规矩。
“你都长这么高了?”燕之感叹一声,继而对着清瘦妇人说道:“那个时候他才这般高……”
她用手在自己的身前比划了一下。
“他都十五了。”清瘦妇人叹了口气:“小丫头儿,你都出来三年了……”
“羽姑姑,是我不懂事,让您和叔叔们担心了。”燕之低了头给妇人要行礼,才要屈膝,两只手臂已是被妇人架住:“丫头,你这是做什么?论名分,你是我们的主人,姑姑可受不起。”
“论情分,您却是我的长辈。”燕之看着她轻声道:“三年,你们担了多少心……”
那妇人眼睛微微一红面上也有激动的神色,但很快就成了寻常的样子:“跑都跑了,我们几个找也找了,好歹你现在一切安好。”
“是,我现在很好。”燕子重重地点点头。
“他们……”那妇人看向燕之的身后眉头拧成了大疙瘩:“谁是你收的徒弟?”
“小丫头,不是姑姑爱唠叨,你不该随便收徒的,成家是什么样的家世……”
“姑姑,我收了徒弟也不是教他们音律。”燕之笑着对一直瞪眼瞅着自己的几个人说道:“过来给师父的姑姑行礼。”
“这两个是我收的徒弟,大的叫梅卿,小的叫……苏聪,这是阿文,这是小山子。”燕之对上几个人的目光才想起要给大家互相介绍一番。
小幺的大名叫做苏聪,燕之叫惯了他的小名,竟想了想才记起他的大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