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姑?”阿文马上从小屋里跑了出来。
“过来。”燕之对着他招招手:“姑姑给你泡了一碗姜糖水,你快去喝了。”
“哦。”小东西犹豫了下,还是别别扭扭的进了厨房,端起灶台上的一碗姜糖水一言不发的喝了下去。
“去把小炕桌收拾了,马上就吃饭。”她这一觉睡到了这般时候,阿文连早饭都没有吃,想来应该早就饿了。
“嗳。”阿文轻声应了,放下空了的饭碗,他去了燕之的屋子。
“马上就吃饭?”景行端着茶杯四下看了看,没看见一样马上就能吃的东西:“爷也饿了。”
燕之出屋,拿了一只挂在墙上的鼓鼓囊囊的布袋进来:“你身边带了多少人?”
“啊?”景行一怔:“什么人?”
“我家附近有多少人是你带来的?”燕之又问道。
“十来个人吧。”景行在心里粗粗算了下说道。
“那一锅不够吃的。”燕之又把剩下的一只布袋子也拿了进来:“我这里不比王府,只预备了我和阿文的吃的,王爷以后不要过来,这么多人我养不起。”
“胭脂只要养爷就成,旁人都不用你费心。”景行总算是明白过来,原来燕之是要给自己的随从侍卫也准备饭食。他心里高兴,笑着说道:“你放心,爷从不亏待手下人,这些人回去府里都有现成的饭,顿顿有肉!”
“哼!”想起贤王府的饭食,燕之冷哼了一声。
“胭脂不爱听,爷不说了。”景行放下茶杯,走过去打开了灶台上的布袋子往里一看,见里面都是饺子,他伸手拿了一个,饺子硬邦邦的像石头!
“这是我前些日子包的,放在外头冻上了再收到布袋子里挂在外头的墙上,懒得做饭的时候就煮几个。”大锅里的水烧开了,燕之把两袋饺子都下了锅,她用笊篱贴着锅边把沉底儿的饺子推了推……
“这个法子好!”景行点点头:“咱府里有冰窖,天热的时候也能把饺子冻起来……”
“这样的冻饺子不过是为了冬天菜蔬少的时候吃个方便,夏天什么菜没有?偏要吃这冻了的?”燕之把两只空了的布袋子抖了抖,叠起收进了柜子:“还是新鲜的好吃。”
“呵呵,爷不懂这个,爷没做过饭食。”景行干笑了几声,接口道。
“是啊,所以王爷您来我这儿是为了什么呢?”燕之回身看着他。
“胭脂,你是爷的娘子啊。”景行走近她,轻声说道。
“我不过是您的冲喜娘子,连婚书都是假的。”饺子已经飘了起来,厨房里到处都是雾一样的水汽。
“可爷现在已经当真了。”景行俯身在她的耳边呢喃道:“胭脂,你我同床共枕了三天,这个你赖不掉。”
“呵呵!”胭脂回身看着他嗤笑一声:“一日夫妻百日恩,好歹咱们也日了三天,王爷,不如咱们就好聚好散吧?”
“那怎么成!”他伸手抱住了她,心里苦的如同吃了黄连:“有一句话爷得告诉你,这辈子,只要爷活着,你就只能是爷的!爷死了,也会在身边给你留块地方,等你百年的时候仍旧要和爷睡在一个棺材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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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弹窗如同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都不得安生,燕之挣扎着醒了过来。
室内一片安静,小炕桌上的油灯亮着。
燕之有些糊涂,她觉得自己是睡了很久了,怎么还是夜里?
她扭头看向窗户,那里一片灰暗。
“阿文。”想起今儿要进城去把租的书还了,燕之忙撩了被子起来,她看见了盖在被子外面的狐裘。
“姑姑!救命!唔唔……”门外,阿文只叫了一声便没了声音,燕之愣了一瞬,随即下了地推门走了出去。
“唔唔……唔唔……”阿文被一名侍卫拦着,嘴也被他用手捂住,连话都说不出!
“放了他。”燕之看着那名侍卫说道:“你们王爷呢?”
“回姑娘,不是不放,是他不听话。”那名侍卫为难的说道:“王爷一早就出去了,小的也不知道主子去了何处。”
燕之抬头看了看天,估摸着这会子已经到了中午,只是天阴着,在屋里看不出早晚来。
“我家阿文一直乖巧懂事,就是偶有顽皮的时候也轮不到旁人去管!”燕之往前走一步,那侍卫带着阿文往后退一步,很快,燕之把他们逼到了墙角:“放开他!”
“姑娘,您别为难小的,他要是不好好说话,小的就把他放了,等下王爷回来定会怪罪小的的!”那侍卫苦着一张脸对着燕之求道。
“嗯?”燕之听他话里有话,略一思忖,她低头看着阿文问道:“你骂他们了?”
“呜呜……”阿文马上摇了头。
“到底是怎么回事?”燕之沉了脸。
“胭脂你怎么起来了?”院门被推开,景行从外面走了进来手里提着一个大包袱。
“还烧不烧了?”他走近燕之先伸手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快回屋去,还烧着呢!”
“你先让你的人把我家阿文放了。”燕之推开他的手冷冷地说道。
“叫爷一声听听。”景行扭身对着侍卫一扬下巴,侍卫马上松开了钳制着阿文的手。
“姑姑,王爷让我叫他姑父呢!我若是不叫,他就不许我去见你!”阿文一得了自由马上往燕之身边跑,哪知景行快了一步,已经先站到了燕之身前,阿文一头撞到了他的身上!
“王爷!”阿文吓得倒退了几步又贴在了墙上。
“还是不会好好说话。”景行朝着侍卫说道:“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教教,别在院子里待着,本王看了生气!”
“是!”侍卫忙躬身应了,抓起阿文的双臂四下看了看,他提气纵身带着阿文上了房!
屋顶上传来一声阿文的惊叫,一团积雪被踩落下来掉在了天井里……
“景行!”燕之气得大声说道:“这抽的什么风!”
“回屋,回屋。”景行转身一撩身上的斗篷把燕之裹了进去,他揽着她的身子往屋里走:“孩子不听话就得管,他管我叫一声姑父能有亏吃?”
“房上都是雪,俩人要是摔下来可怎么办?”一进屋,燕之就从他的斗篷里钻了出来冲着景行吼道。
“这么大声?看来是好多了。”景行对着她笑笑,走到大炕边上先把手里的包袱放下,脱了身上的斗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