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全的脑子里马上把后院出入膳房的几个女人一一过了一遍,他更加觉得景行今儿的作为匪夷所思:难不成主子去了膳房,那几个没有眼力见的婢妇出言无状冲撞了王爷?
“你别胡想了。”景行不耐烦地指着摆在下首桌上的几个碗说道:“你去看看!好好看!”
福全是贤王府的总管太监,素日用膳都是在自己的屋里。他的饭食虽然和景行的饭食比不得,但比大厨房里做出的‘泔水下奶饭’却好了不知多少。
福全走过去一看那几只碗里装着的东西心里就全明白了,他赶紧撩衣服跪在了地上垂着头说道:“王爷息怒,这是老奴办事不周,老奴明儿就换了这几个婆子!”
“还要等到明日?”景行冷笑一声:“本王每年花在府里吃穿上的用度何时少过?你去给本王查!这些银子到底是被那个混账贪了去!”
“府里上下几百口子人,一人口中克扣下一块肉一口饭就是多少?嗯?”
“贪墨了本王银子的会在暗处笑话本王是个傻子,府里的人不明真相,也会说本王心疼一口吃喝!”
“王爷息怒!”福全半个身子伏在地上不敢起来,他伺候了景行这么多年,这是头一遭见他发了这么大的火!
福全心里又恨又怕,恨膳房那些人贪心不足做的越来越过分,怕景行收拾了那些人之后余怒不消,还会反手把自己也收拾了。
“你现在就去办,连夜查!一定要查出个源头来,以后断不可再出了这种让人在背后戳本王脊梁骨的丑事!”
“是!”福全磕头应了,倒退了几步匆匆出了大殿。
“王爷。”秋夕立在殿外躬身说道:“您的晚膳是在这里用还是送去寝殿?”
“盛出些来,给她送去……”景行淡淡的说道,完全看不出是才发了火的样子。
“是。”秋夕行礼要走,殿上又有声音幽幽地传了出来:“那个……告诉她,爷气得都没吃晚膳呢……”
“是。”秋夕又应了。
“还有,爷烧的厉害,躺在榻上起不来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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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评论区大伙儿的留言
俺觉得很温暖
鞠躬!
{}无弹窗才被燕之揉捏得轻松起来的头皮又被她的一番话堵得紧了起来。
从二月底关到了现在,景行发现燕之的性子分毫未变,仍旧倔得像头驴!
她说她肯住在这猪圈里不过是因为无处可去……
这样的话更是让景行的心里冒了火!
偌大的王府难道还容不下一个小小的她?
他又对她费了多少心思,难道她就没有感觉吗?
真是个冷情的女人!
那日在寝殿里,她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对他大吼大叫全不给他留面子,他不过就是将她禁足在了这里,不过是三月的时光,她都忍不了?
这样的脾性,这样的心胸,如何能做他身边的女人?
景行站在门里看着坐在台阶上背对着自己的燕之,眼神渐冷。
院门轻响,秋夕端着托盘从门缝里挤了进来,隔着老远看见燕之他大声叫道:“姑姑,我给你送晚膳来了,就是今儿的饭不太好,你又得说像是泔水了。”
“嗯,没有关系。”燕之扭头看着他笑笑,拍拍身边的位置说道:“放在这里就成了。”
“嗳。”秋夕端着托盘走了过来,看见负手立在屋里的景行一愣:“王爷。”他赶紧放下托盘行了礼。
景行垂眼看了看他,无动于衷地迈步出了屋子:“你吃饭吧,爷回去了。”
迈步走下台阶的时候,景行扫了燕之一眼,正看见唐伯猫轻手轻脚地走到托盘旁边凑过去在两只饭碗上闻了闻,而后意兴阑珊的又退了回去。
托盘上摆着两只碗,一只装着半碗灰糊糊的杂粮饭,一只装一碗汤菜,汤上飘着几片褐色的菜叶,景行愣是没瞅出到底是什么菜。
他知道府里下人们吃的饭食自是不能和自己吃的比,可也万没有想到她平日吃的竟是这样的东西!
“胭脂。”停下脚步,景行轻声唤道。
胭脂仰着头看向他,傍晚的阳光照得她有些睁不开眼,景行只看到她眯起的眼中闪着光。
“你的饭才让那只狸奴闻了,你不要吃。等下爷再差人给你送来。”说完不等燕之回话他便走了出去。
他怕她开口拒绝,那才让他在那个小厮面前下不来台。
“我见院门开着,以为王爷走了……”直到景行出了院门秋夕才对着燕之吐了吐舌头:“我还特意晚来了会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