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是蔚家子孙,蔚桓是,蔚桓的儿子亦是。良久后,他扔下手中的棋子道:“先起来吧,我知你并无私心。”
说罢看向秦风,面上的神色辨不出喜怒,就连声音都淡淡的。但接下来的话却不容置疑,“你心中明白,作恶的是蔚桓,要我亲手将蔚家子孙赶尽杀绝是不可能的。”并非他心慈手软,而是蔚家的祖训与他这一身蔚氏子孙的血液不允。
秦风哪会不清楚蔚池的为难,正因为清楚,他才明知不可谓而为之。
闻言顺势起身,却硬着头皮道:“将军,属下愿意代劳。”蔚家二房对他家将军而言虽算不上劲敌,却惯爱上蹿下跳,这样的人留着干嘛呢?早早收拾完了,这世上也好少个与他家将军作对的人。
“你出手与我亲自出手有什么差别?”蔚池听罢哭笑不得,“就这样吧,经此一事,蔚皓三人的境遇大不如前,想要报仇谈何容易?莫非你还连三个半大孩子都看不住?”
秦风小心翼翼看了蔚池一眼,见他不曾发怒,正色道:“属下只是觉得将军太心软了,三个半大孩子自然不足为虑,分出部分精力来留意着也不值当什么。但祸患就是祸患,将军倒是留了一线,就怕对方未必领情,尤其还有个大孔氏。”
蔚池闻言先是一怔,又哂笑着摇了摇头。
他心软吗?蔚池并不这么认为。
他与蔚桓好歹是一个爹生的,蔚桓又从小就争强好胜,汲汲营营多年,却落了个半死不活的下场,他相信就让他这么活着,大约比让他直接死了更加难受。反正他很快就要离京,痛打落水狗不过多此一举。
但秦风说的并非没有道理,蔚桓和蔚皓三个还罢,大孔氏却委实太过心狠手辣了些。这次的事情虽不是她亲手设计,但她却抓住了机会。有了今日这出,说大孔氏是直接将蔚桓及陈氏小孔氏一网打尽也不为过。
如此手段,就连他和阿蓝也多有不及。
蔚桓和大孔氏好歹是自小就一起长大的,又有十几年的夫妻情分,可大孔氏说放弃就放弃了——她放任小孔氏撺掇陈氏,目的虽是为了打压陈氏和孔氏,可谁又能说她不是拼着让蔚桓名声尽毁的风险来成全自己?
二房闹出这么大动静,蔚池可不相信大孔氏会不知道有姜泽与他的人在暗中监视,说白了,她是不怕将蔚桓的丑事抖落出去,干脆将蔚桓往死路上逼。
蔚池不懂女人的心思,自然想不明白大孔氏为什么说翻脸就翻脸,半点情分都不顾念。但他知道,大孔氏虽是内宅妇人,却是条不折不扣的毒蛇。纵观她这十几年来的所作所为,没与蔚桓翻脸前是十足的聪慧体贴和隐忍,翻脸后当机立断半点都不拖泥带水!
这不但要狠得下心,还要脸皮厚胆子大够果决,这样的人留着就是个祸患,没准蔚皓三人没学坏,都会被她教坏了。
不由得顿了顿略沉吟道:“也罢,留下两个,一个盯着蔚桓和龚琛,一个盯着大孔氏。”至于陈氏和小孔氏,已经完全不足为虑。
秦风闻言总算松了口气,笑着抱拳道:“将军放心,属下这就去。”他一定会将接下来的事情安排得妥妥当当的,不错眼的盯住蔚桓和龚琛第一时间将祸患铲除,再盯住大孔氏防范于未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