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他并肩作战的千夫长见状提醒道:“将军,此举只怕不妥,驸马让我等上山,如今山上形势未明,就这么走了岂不有违军令?”
厮杀了一天一夜,这将领眸色赤红,闻言跟看死人一样看过去,“山上形势未明?”他神色阴冷,“巴千夫长是如何知晓的?做人千万不要自作聪明,否则到时候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巴千夫长皱了皱眉,却并不畏惧,抱拳道:“将军息怒,我等是一条船上的人,卑职自然不愿意做无用功,眼下我军还有几千人,便是山上有蔚家军在,看方才的火光,对咱们来说却是好事。”
这将领哪里不晓得他在想什么,闻言道:“怎么,你觉得邓杨郑三家已经与蔚家军厮杀起来,咱们上去就能捡到便宜了?”
巴千夫长摇头,见他面色缓和了些,压低声音道:“卑职总觉得这次战败有些蹊跷,王爷既然早对蔚家军有所防备,没准还留了后手也不一定。且之前收到消息,蔚家军来的人并不算多,上山后咱们虽不一定会有所收获,却定然不会违反军令。”
说着往右侧的山林看了一眼,“再则,驸马是往右侧去的,如今才离开个把时辰,万一路上有所耽搁,岂不被逮个现行?”
道理倒是这么个道理,只可惜还是太嫩了,那将领嗤笑了声,“谁跟你说本将军要往右侧山林撤退了?难不成你到折多山许久,还不清楚右侧的地形?”
见巴千夫长还要说话,不由嗤笑道:“你当雷文珞是吃粪的?”保不齐早就清楚腾冲的动静直接追上去了也不一定。
但这话他不好挑明,说了岂不是有眼睁睁看着腾冲涉险却无作为的嫌疑?顿了顿挥手道:“神行军的大部队现在全都集中在中路和右翼,全都给本将军往左侧去。”
“左侧才是真正绵延起伏的山林,只要撕开一条口子冲进去了,便是神行军有再多兵马也消耗不起。”可往右侧和上山却是不同,随时都能被蔚家军堵个正着,更别说后面还有追兵。
巴千夫长闻言心下一凛,这才抱了抱拳沉声应是,但心里却多少有些不得劲。
因为神行军不蠢,定然会在左路拦截,到时候还不知道要死多少人才能真正撕开这道口子。但将军说的不错,只有真正撕开左侧的这道口子,才能真的万无一失。
于是接下来的事情便有些戏剧化了,剩下的大夏兵忽然间就调转了枪头直扑左路。才刚冲到营地附近的神行军还没来得及与中路军会师直接就被反扑了!
好在雷文珞早有准备,左路的神行军虽然压力骤增却不至于措手不及,一开始还因兵力悬殊节节败退,等中路军赶到后形势瞬间逆转。但大夏兵往左侧撤退本就是为了撕开一道口子,已然身处绝境中,那是拼了命也要劈开一条路来的。
双方人马杀得不可开交,战事持续到翌日凌晨,方圆几十里的半山横七竖八到处都是尸体,却到底还是让大夏兵跑走了好几百人。
雷冰本来还想带兵去追,却被雷文珞拦下了,彼时邓杨郑三家已经全部消停,山上到处都是火把,但相较于前一夜的杀声震天,却委实显得安静。
“爷就这么放过他们了?”雷冰舍不得呀,面色为难道:“这可是好不容易等来的机会。”
雷文珞铠甲上沾染了血迹,面上却带着笑意,摆手道:“不必了,自然会有人拦截他,刚好可以看看他们的实力。”
雷冰满头雾水,“爷说的是谁,想看看谁的实力?”
雷文珞挑眉斜睨了他一眼,“你猜?”说罢大刀金马的在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望着远处的火把摇了摇头,惋惜道:“水呢?只可惜不是个男儿身,但即便不是男儿身,还是比你聪慧。”说完半眯着眼看了雷冰一眼,眼中全是惋惜之色。
雷冰汗毛倒竖,直接将水囊递给他道:“属下猜不出来,爷不如直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