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瞧这样子,秦羡渔诚意十足呀,只带一个人,也不怕谢术昭反过来将他做了?”说话的是杜文涛,“还是打量着咱们会验收成果,一定不会袖手旁观?”
郧阳嘴里叼着根干枯的狗尾巴草,草尖上还挂着夜露,随着他动作一晃,飞溅到脸上凉飕飕的,只听他低声道:“这有什么好奇怪的,小主子之所以会出这么个主意,是想让他交投名状,投名状你知道吧?”
杜文涛翻了个白眼,“我又不是傻的。”
“可你问的问题很傻。”郧阳歪了歪嘴,睨着他道:“秦羡渔这几年的日子虽然好过些了,但处境并不好,就像个老旧房子一样,翻新过后看着敞亮,实则岌岌可危。他急需抓住个有力的靠山,有机会了怎么会不好好抓住?”
“正因为想要抓住,才更应该保重性命不是,命都没了,拿什么来抓?”杜文涛想不通,撇着嘴满脸狐疑。
郧阳动了动胳膊,往身后的小道上看了眼,见谢术昭的人还没追上来,方小声分说道:“所以说你只能当个小兵,人家能当老板。做什么事都有风险,风险越大收获越大。”
“他只带一个人出门,不但可以尽可能的避免消息走露出去攀扯到小主子身上,亦可向小主子表明,他是个有胆气的人,关键时候绝不会畏首畏尾。此法一举两得,既向小主子表了忠心,又展示了他的魄力。
至于你说他知道咱们会验收成果,所以才有胆气这样安排,这话原也没错。但你想没想过他为什么这样笃定?”
杜文涛原还有些不服,听完后抿了抿唇,“说明他极擅揣摩人心,喜欢谋定而后动。”
“这就是了,秦羡渔能瞄准了咱家小主子当靠山,本来就是极冒险的行为,他为什么这么做?自然是因为提前做足了准备,对小主子的行事手段有充分的了解。
你信不信,若换成将军主持此事,他定然不会这样迂回,而是应当直接求见将军才是。”
杜文涛想了想才道:“我信。”蔚池虽然比蔚蓝更加深沉内敛,但多年的军营生活,使得他的行事手段更加直接,等闲情况下,是不喜欢这些弯弯绕绕的。
不喜欢弯弯绕绕的蔚池虽然通过姜泽的动作,知晓蔚蓝可能会对谢术昭动手,却没料到蔚蓝的动作会这样快。
蔚蓝清点完从秦家带回的财物后,第一时间便是给郧阳传信。恰好秦羡渔想要加入,而她也想斩断姜泽的臂膀,便干脆想了个主意,让秦羡渔将谢术昭引到翠湖岭的兵器坊附近去。
谢术昭到底带了多少人马到绩溪郡,郧阳已经在信中说明,蔚蓝自然不会冲动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