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荣哪敢不应,这东西对他来说就是个烫手山芋,忙低着头将匣子奉上,又低声道:“陛下,不如先让几位大人出去坐坐,等陛下看完再宣人进来?”姜泽是还没看到这东西,等看到了,还不知道会是什么反应呢。
桂荣自忖了解姜泽,自然不想他怒起来什么也不顾。丢面子的事情可大可小,稍微抹抹也就平顺了,可资敌的事情能一样吗?他也晓得朝臣们私下里早有风声,但听说的与亲眼看到的怎么能一样?
姜泽这是在玩火呢,瞧这样子,简直就是要拉着众人一起自焚!
“怎么,连你也敢替朕做决定了?”姜泽哪会不晓得是怎么一回事,可正因知晓,就连桂荣都开始帮他撵人了,他才更加觉得不妙,也更加觉得不安。
本心里,他未必就不清楚桂荣的好意,但如此一来,蔚池送来的是什么东西,岂不明晃晃的?谢正清就不说了,那是肯定会帮他的,但左右相几个跟狐狸似的,桂荣做的这么明显,几人会真的半点都看不出来?
桂荣反应过来忙跪下请罪,“奴才不敢,是奴才僭越了,还请陛下恕罪!”他态度恭敬,说完后心里不由自主的开始打起鼓来。说来姜泽的许多事情他都是清楚的,但他能亲眼看到的东西,还是屈指可数。
如眼下这般,对他来说也不知是福是祸,凡事过犹不及,倘姜泽真被刺激得过了,没准会真的将怒火直接对准他也不一定,更甚至,或直接从身边找个现成的替罪羊,比如手稿遗失,被人模仿了笔迹之类的……
桂荣细思极恐,一时间倒是真的害怕起来。
但姜泽哪里还顾得上他,桂荣请罪的举动,他根本就不曾理会。
他一只手捏紧匣子,一只手已经迫不及待的打开,待看清匣子中的物什后,他目光一凝,太阳穴突突的跳,紧跟着啪的一声将匣子合上,皱眉道:“也罢,你说的在理。”
说完目光深深的看了谢正清一眼,转身坐回龙椅上道:“几位爱卿且先出去喝杯茶,余下的事情稍后再说。”
谢正清虽然不解,且不大放心,却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没办法,在他看来,姜泽今日的表现已经比秦老太君告御状那日好上许多,他还是别要求太高了——万一姜泽顶不住,无论接下来是什么样的烂摊子,有左右相在,都不是那么好收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