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恨她,蔚池和罗荣不遑多让,尤其是罗荣。先不说罗魏和罗颂全都是在她手里,甚至整个定国侯府都毁在她手里,罗荣早就恨不得喝她的血吃她的肉。
再说蔚池,雷雨薇的死虽不是她亲自出手,却也与她有关,而蔚池自两年前遇袭,至今都还站不起来,毁人前程比害人性命更加让人记恨。再加上二人都是姜衍的人,只怕有半丝机会,二人都不会对她手下留情。
姜泽自然明白谢琳的意思,闻言道:“母后可有怀疑的人选?”
谢琳心里没底,略微沉吟道:“不是蔚池和罗荣,对方的目的也不是取你我性命,泽儿,你说会不会是秦家?”
“秦家?母后也这么想?”姜泽并不赞同。事实上,秦老太君在乾坤殿一而再再而三触他逆鳞的时候,姜泽还真的这么想过。但他那时候急怒攻心,与这会儿的冷静完全不同。
“秦老太君确实出现的蹊跷,可秦家有求于人,尤其秦宁馥已经是儿子的人了,若秦家的目的真与秦宁馥和秦老太君表现出来的一样,又何苦将秦宁馥救走?将秦宁馥留在宫中,岂不正好称心如意?”
话落,姜泽想起他甫一醒来就去了乾坤殿,莫冲出去追查采花大盗了,桂荣又一直跟在他身边,索性又将见到秦宁馥之后的事情与谢琳细说了一遍,末了道:“母后觉得呢?若秦家真的别有用心,最应该救走的人应该是秦老太君才对。依儿子所见,出手的应该另有其人。”
“可如此一来,对方的目的是什么?”谢琳先是点了点头,又摇头道:“也不像是北戎和南疆大夏能干出来的事情,倘是这其中之一,同样没有对咱们留手的余地。”
谢琳和姜泽有话说,自然不会开口挽留,待得曹芳华的背影消失,谢琳狐疑道:“她倒识趣,莫非你出宫之前与她说了什么?”
姜泽与曹芳华的关系原本就算不上好,及至北征军与铁骑营开战,曹芳霖自筹粮草送往鹿城,二人的关系越发疏远,自除夕宫宴之后,二人根本就不曾见面。
可看曹芳华方才的态度,就好似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谢琳下意识便开始防备起来,不等姜泽说话,又道:“事出反常即为妖,曹奎还留在鹿城,她今儿既是来了,定然不想空手而归,你行事还是谨慎些罢。”
“母后此话何意?”姜泽闻言刷的抬头,拧眉道;“儿子是那么没分寸的人吗?再说皇后素来懂事,儿子又与她夫妻一体,她关心儿子是理所当然的事情,又何需多说什么?”
实则姜泽正憋着气,他骨子里的自卑与对谢琳的忌惮几乎同生同长,经过方才的事情,这自卑和忌惮又添一层——今日之事,是姜泽从小到大从不曾经历过的,无论哪一件,对他来说都是莫大的打击。
从在承运殿醒来之后,姜泽就一直憋着火气,这会却是有些忍不住了。
曹芳华是他的妻子,二人结缡十载,就算不能做到夫妻恩爱,大面上还是相敬如宾的。
可谢琳这话什么意思?因着曹奎的关系,谢琳对曹芳华有所防备他并不反对,就连他平日里也是这么做的。
可谢琳千不该万不该,不该怀疑曹芳华对他的心意!做妻子的关心体贴自己的丈夫,不是天经地义的事情么?也只有这样,才能证明他的魅力所在,谢琳如此一说,岂不是往他心口扎刀?
他就这么一无是处,无能到就连自己的妻子都对自己虚情假意?曹芳华平日里是有些小脾气,曹国公府也确实让他心生忌惮,他也确实存了削弱曹国公府的心思,可他从来没想过要动摇曹芳华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