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想想,流云郡主从出现在府衙门口开始,面上就一直笑盈盈的,半点没要发作他家大人的意思,即使发作与敲打,也是不轻不重,且是在后衙坐定后才发作的。如此,知情者不过寥寥,至少在外人看来,流云郡主在他家大人毫无作为的情况下,还对他家大人态度极好!
关于他家大人与蔚家军相交甚好这点,看在百姓眼中倒是没什么妨碍,但传入姜泽与拓跋珏耳中,那是妥妥的坏事啊!
幕僚反应过来,心下不禁一沉,之前的那点顾虑顿时就抛到了九霄云外,“大人,您的意思是,流云郡主与睿王之间,之所以会是流云郡主而非睿王上门,且在府衙门口表现得态度极好,也不插手府衙事物,当真是流云郡主刻意为之?”
兰富强点了点头,“除了这个可能,本官想不到其它可能了。”
“这可怎么办,流云郡主当真有这样的智谋,会不会是睿王殿下指使的,好个一石二鸟之技,难不成睿王殿下已经知晓您的……这是想借龙椅上那位的手,想让您在这西海郡呆不下去,倘这消息再传到陛下耳中,咱们岂不连陛下的信任也要失了?”
兰富强砰的一拳砸在桌子上,“这事怪不得你,是本官疏忽了。”他怎么就因为蔚蓝年岁尚小,见到她的时候就掉以轻心,将这茬给全都忘了呢?先前之所以会毫无作为,除了想要明哲保身,不就是想激怒蔚蓝与姜衍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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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到这算完,周一愉快,邪恶的笑……
幕僚打了个腹稿,捋着胡须道:“在下眼拙,瞧着倒是颇有几分胆气与机敏,不知大人是如何看的?”话虽是这么说,但幕僚心下却忍不住暗暗吐槽,暗道这流云郡主东一榔头西一棍子,虽看起来毫无章法,实则连消带打,该说的不该说的全都说了。
真真是多一分显累赘,少一分显欠缺,火候恰是拿捏得当。
尽管手段看起来直接粗暴了些,可直接粗暴也有直接粗暴的好处,他家大人不就只说了一句,就被噎得绝了出言试探的心思?这幕僚也是个实心眼的,但实心眼,就不代表他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鉴于他家大人才刚被骂了个狗血淋头,幕僚下意识便有所保留。
他心中琢磨着,没准就连这面子上的简单粗暴,也是流云郡主刻意为之也不一定。毕竟,凡高门闺秀,哪个不是被教养的循规蹈矩,见了外男说话跟蚊子似的?
这流云郡主倒好,不但亲自参与到蔚家军与骠骑营的战役当中——昨夜动静不小,城外已是死伤无数,可她却未有半分害怕。更兼之为人机敏,他家大人不过稍露苗头,瞬间便察觉到了,非但如此,还能不慌不忙条理清晰的反驳,甚至言语间多有敲打警告之意,这说明什么?
这至少说明蔚蓝聪慧,胆气上已经远胜于许多同龄闺秀,甚至连同龄的少年郎们,与之相较尚且多有不如。而兰富强为官数载,却被个小姑娘噎得说不出话来,若他直接将话点明,他家大人的面子又往哪儿搁,岂不火上浇油明晃晃找骂?
兰富强虚抬了下眼皮斜睨向他,“就没看出点别的?”
“大人慧眼如炬,想必已经看出来了。”幕僚闻言打了个哈哈,忙拱手道:“在下所见所闻,委实不过如此,只细想之下,觉得稍有矛盾,这才会一时间难以定论,生怕说出来误导了大人。”
兰富强闻言颔首,“直说无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