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又是一场大火

更是有人将视线放在探花府上,觉得这是因为姜澄迟迟不娶孔欣瑜,孔大小姐这是等不下去了因爱生恨,干脆将宁王府一把火烧个精光,而姜澄则是为了不娶孔欣瑜逃之夭夭了……

总之,各种说法层出不穷,有的发人深省,有的让人啼笑皆非。不过,这些,都不影响已经离京的姜澄与罗桢,也不影响远在西北的蔚蓝与姜衍等人。

姜衍与韩栋一行人赶到西北商行落脚点时,梁晓已从蓝二与齐休口中得知近几日发生的事情,又将二人从王家搜刮来的金银玉器与银票装箱搬上马车,准备出发去卧龙山庄。

梁晓见到姜衍几人虽有些意外,却又觉得全在意料之中。索性他早就吩咐陈掌柜准备了马车炭盆等物,而姜衍担心蔚蓝的身体,也不愿再麻城久呆,几人只稍微寒暄了几句,交代清楚前因后果,便坐上马车趁夜出城。

至于齐休与蓝二得知蔚蓝受伤后是个什么反应,却是没人能顾得上了。

蓝二眼泪汪汪的,但有姜衍在,她连看上蔚蓝一眼都不曾,只好跟白贝一同上了马车照顾白条,待白贝检查完白条的伤势,这才担忧道:“白贝姐姐,主子伤势到底如何?”

“主子后背中箭,箭头上有毒,幸得睿王爷及时赶到,如今虽暂时稳住了,但想要解毒,只怕不易。”她说着看了眼蓝二,轻叹道:“不过,你也不必太过担心,郁圃与钟弋荀已经在路上了,最迟明日晚间便能赶到牯牛山庄,郁圃与钟弋荀是四国首屈一指的名医……”

白贝说着垂下头,再多的话却是说不出来了,直接将视线定在白条受伤的右手上。她之前并不知晓白条除了皮肉伤,且还伤了筋脉。眼见白条就这么无声无息的躺着,还不知能不能醒来,她心中的难过可想而知。

蓝二也知道白条与白贝的关系,她认真看了眼白贝的脸色,也知道不宜多问,当下闷声不吭,之前因洗劫完王家带来的开怀荡然无存。

韩栋一路上与梁晓低低交谈,在临近城门时弃马,翻身上了姜衍与蔚蓝的马车,沉声道:“麻城的事情睿王爷可有安排?”

齐休为何没在蔚蓝身边,蓝二又是为何出现在麻城的,这也是与梁晓汇合后,韩栋才尽数知情。眼下见姜衍不声不响的,韩栋也拿不准姜衍到底是个什么意思了。

论理说,蔚蓝能不顾自身安危让齐休从坳谷折回麻城与蓝二联手行动,该做的基本上已经做完,并不适宜再多插手,但他并不确定姜衍是否会有别的动作,是否会破坏蔚蓝的计划,是以才会有此一问。

姜衍将蔚蓝圈在怀中,小心翼翼的固定在软榻上,闻言只摇了摇头,“本王并无安排。”眼下再没有什么,能比马上给蔚蓝解毒更加重要。

顿了顿,见韩栋不曾出声,又抬眸道:“你们想做什么,不必问我。”隐魂卫有自己的渠道与行事手段,蔚蓝受伤的事情就是个导火索,韩栋等人又怎么可能无动于衷?

姜衍到此时方才反应过来,从他赶到,无论是他喧宾夺主也好,还是他强权霸道也罢,在接应蔚蓝一事上,隐魂卫压根就没来的及发挥自己的实力,这些人傲骨铮铮,又怎么可能咽的下这口气?且说到底,他虽然了解蔚蓝,也与蔚蓝亲近,却不好凡事越俎代庖。

“属下清楚了。”韩栋微微挑眉,面色复杂的退了出去,随后吩咐杨小白与赵群道:“你二人暂时留在麻城,尽量把姜泽的视线往兰家与王家身上引。”

按照陈掌柜的说法,姜泽的人接连受挫后,动作比西北商队落后一步进入麻城,而彼时蔚蓝与蔚栩已经分开行动,也因此,姜泽的人暂时失去蔚蓝与蔚栩的踪迹。

可姜泽的人并不甘心,再加上这两日麻城大小动静不断,姜泽的人一时拿不准蔚蓝与蔚栩到底去了何处,便干脆将人分成三拨。

一拨直接往萧关去了,一拨留在麻城,一拨循着痕迹去了坳谷。这点韩栋之前并不知情,也没料到,如今知晓,心中不由慨叹。所为无巧不成书,之前蔚蓝安排蔚栩去卧龙山庄,自己前往坳谷,看样子是分明没把姜泽的人算计其中的。

但其结果却是阴差阳错的把姜泽手下之人彻底打散了。姜泽的人原就不足为虑,如今分散,就更加不值一提。

但他可以对尹尚和尹卓的遁逃视而不见,却不能对姜泽的人视若无睹——且不提姜泽紧追不舍想要杀了蔚蓝姐弟的决心有多强烈,只尹尚与尹卓在大战前夕还不忘到麻城插上一脚,就显然是跟王家与兰富强脱不开关系的。

兰富强很可能是拓跋珏的人,而齐休与蓝二收获颇丰,显然是已经得手。眼下蔚蓝昏迷不醒,但按照她的思路,应该是想要尹尚与尹卓的算计落空,至少要让尹尚算计落空、甚至是再加上一个拓跋珏的。

既然前面的九十九步蔚蓝已经走了,这最后一步,自然该由隐魂卫来,他并不介意让姜泽加入其中,使得局面更混乱些。

蔚池略微沉吟,“尹尚且先不管。”这点韩栋在信中只一笔带过,并没能说得很清楚,倒是尹卓,“既然尹卓迫不及待的跳出来,让骁勇与杜权不必留手。”

两军对垒,死伤各负并不涉及私仇,以往蔚池并不是没机会直接将尹卓斩草除根,但却因为尹卓龟缩不出,一直没对他下死手。可这两年,尹卓的小动作却是越来越多了。

之前蔚池遇袭,就有线索表明其中有尹卓的手笔,再加上这次,他若再是留手,那他就不是蔚池了。龙有逆鳞触之必死,蔚池的逆鳞无疑是蔚蓝与蔚栩。

秦风也明白这点,虽说睿王应该能破了伏击阵,却到底不知自家小姐如今情形如何,让钟弋荀与郁圃去也是有备无患,“属下知道了。”

他颔首应下,“孔志高那边,属下会让人盯紧些。”

“嗯,睿王府也盯着些,别让人有机可趁。”若是他没料错,姜衍安排的后手,应当很快就会启动,可秦家祖孙却是还滞留睿王府。不过,姜衍会放心离京,想是已经安排妥当。蔚池摩挲着手中的暖炉若有所思,“去吧。”

秦风点点头,原是想宽慰蔚池几句,但见蔚池面上并无过多情绪,也不知道该如何说,顿了顿,只能抱拳出来,将接下来的事情一一安排下去。

姜衍离京虽是仓促,却是实打实将睿王府中一干事宜全都安排好了的,甚至连罗桢与姜澄离京的事情,也一并算计在内。

秦老太君对姜衍离京的事情毫无所知,秦宁馥与秦宁馧别着苗头,且前两日才被姜衍打击了一通,秦宁馥这两日闭门不出,沉浸在姜衍的不留情面与冷脸中,完全就回不过神来。

秦宁馨虽是察觉到事情有异,却在姜衍到过松鹤堂之后,敏锐的察觉到苗头不对,当下小心翼翼的将自己的触角全都收了起来,再不敢做别的动作,以防被发现端倪。

鸣雨装扮成姜衍的样子留在玄墨阁中养伤,有鸣涧在外间守着,府中无访客到访,姜泽也不曾召见,倒也安稳无虞。但二人却并不能真正放心,因为姜衍离京的时候,身边只跟着粟米一人,且从离京之后,就一直没有消息传来。

是夜,三更的梆子过后,二人明显察觉到玄墨阁外有人潜入,鸣雨挑眉,给鸣涧使了个眼色,“出去看看。”能被鸣潭几个放进来的,应该是熟面孔才对,但到底是谁,却又另当别论了。

“还真是拿着鸡毛当令箭,别以为你扮成主子的样子,就真的是主子了。”鸣涧闻言白了他一眼,这才冷着脸转身出去。

鸣雨压根就不以为意,只笑了笑翘着腿斜躺在锦榻上,面上神色悠哉悠哉的,片刻后,鸣涧回来,面上神色并不好看。

“怎么了?”鸣雨起身。

来人正是邹宇,鸣涧沉声道:“是蔚将军的人,许是王爷和蔚大小姐出事了,让郁圃马上去卧龙山庄,同行的还有怪医钟弋荀。”

鸣雨瞬间精神一震,“这么说,蔚将军是先咱们一步收到消息了,那主子可是有恙?”

鸣涧摇头,“主子无事,出事的应该是蔚大小姐,我听隐魂卫的人提到伏击阵。”

“伏击阵啊?”鸣雨眸子微闪,与鸣涧见对视了一眼,心领神会道:“这么巧?”顿了顿,他沉吟道:“那主子应该没事,蔚大小姐想来也不会有大碍,你先去通知郁圃,我去通知表少爷和宁王殿下。”

鸣涧点点头,“小心着些,别玩脱了。”

鸣雨挑眉,等鸣涧离开,这才翻身从窗口跃了出去,心中却暗暗骂娘,姜泽安排在睿王府外的人也太多了,如今想要传个信,还非得亲自出马,否则便要有信息被拦截的觉悟。

二人分头行事,小半个时辰后,钟弋荀与郁圃分别被靳丛与鸣涧送出城门。姜澄也收到消息,当下包袱款款的赶去庄子上与罗桢汇合,再一个时辰,二人只带着四五个侍从,快马加鞭的往萧关赶去。

姜澄长这么大还是第一次离京,心中如何高兴自不必提,罗桢见他面上跃跃欲试,不由鄙夷道:“花孔雀,你这么高兴干嘛?就不怕府上被一锅端了?”

寒风呼啸而过,月色霜华凉意袭人,姜澄闻言挑眉道:“你都不怕小爷怕什么怕?我府中一穷二白,可谓一人吃饱全家不饿,不过一栋破宅子罢了,就是烧了也不稀罕。”

反正短时间内,他是不打算回去了。此一去,再回来还不知道是个什么光景呢。思及此,他回头看了罗桢一眼,别有深意道:“倒是你,就不担心?要不要回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