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当下并未出声,想了想看向邹宇道:“你那边现在可还安全?”隐魂卫在上京城还有据点,既是不宜马上动身,那便在上京城多呆两日也未尝不可。
倘若强撑着身体今日就走,也不过是个毫无抵抗之力的包袱,万一遇到危险,完全是拖后腿的份,如此反倒不美。
再说,这件事的后续到底如何,她也好奇。
邹宇自是明白蔚蓝的意思,愣了下道:“应该没什么问题。”但任何事情都有风险,在对待蔚蓝的问题上,他并不好将话说得太满,也免得影响蔚蓝的判断。
“那便先去你那边。”蔚蓝并不迟疑,说完看向鸣雨二人,“你们还有什么要说的,没意见的话就这么定了。”
二人摇头,主子让一切听从蔚大小姐的吩咐,他们敢有什么意见?再说了,蔚大小姐是因为身体不适才延后行程,若立即就走,身体出个好歹,他们还真不好与主子交代。
“那就这么定了。”伤口已经处理好,蔚蓝说着侧耳倾听远处的动静,发现已经听不到谢诗意的鬼哭狼嚎,曲指吹了个口哨召唤梅朵回来。
郧阳见状看了眼蔚蓝被重新包扎好的伤腿,又望向邹宇三人,微微蹙眉道:“小姐,您现下感觉如何,可还能行走?”若蔚蓝真的无法行走,事情倒还真的有些难办了。
并非他迂腐古板,而是当下时情如此,在场的都是男子,若蔚蓝真的无法行走,那就只能背出去了,可这明显于理不合,但不背也不像话,因为蔚蓝是主子,哪有主子受伤行动不便,属下冷眼旁观的道理?
在场几人,就他跟蔚蓝最为熟悉,倘若真的无法行走,这个担子多半得落到他身上了。郧阳心中暗忖,早知如此,他应该从凌云山庄带回来的人中挑选两名女子一同前来才对。
蔚蓝倒是没想那么多,稍微活动了双腿起身道:“没事,我自己能走。”以往在部队,她受过的伤大大小小无数,眼下这个只能算是毛毛雨。再者说了,郁圃的伤药极为好用,除了没有内息,她现如今也不过是感觉右腿有些麻痹罢了。
郧阳闻言松了口气,正欲说话,就听郁圃不满道:“你们当我是摆设?怎么就不问问我这个神医的意见?”
话落,见几人同时看过来,他挑了挑眉,略显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睥睨之色,大有尔等凡人太过愚蠢的意思,“稳妥起见,还是背着走更为周全,这溶洞中本就地势不平,下地行走只会让毒素更加活跃。”
“这样啊。”怪不得自从遇到过蝙蝠群后,她就觉得胸闷气短,想了想看向郧阳,她眼下正是又冷又累,还外加饥肠辘辘,似乎有人背也挺好,“那郧阳你背我吧。”
郧阳有些欲哭无泪,他好怕睿王殿下秋后算账怎么办?别人不清楚姜衍对蔚蓝的紧张程度,他这个贴身暗卫却是心知肚明的。但蔚蓝已经发话,又岂容他推脱?
见郧阳苦巴巴的在蔚蓝跟前蹲下,邹宇几人觉得有些好笑,但却没多说什么,倒是想起蔚蓝方才的口哨声,邹宇顿了顿道:“小姐,可要属下去看看谢诗意的情况?”
蔚蓝笑着摇头,“不必了,她活着会比死了更有价值。梅朵不会杀人,我只是让梅朵吓吓她,这暗道既是很快就能打开,想必能留她一命。就让她给我做个见证人吧。”
谢诗意离开之前与蔚蓝的对话,邹宇几人听的分明,眼下留着谢诗意,想来是打算利用她的话来迷惑谢琳与姜泽了,也亏得蔚蓝想的出来,但这招在曦和院走水之时,蔚蓝已经用过一次,邹宇不放心道:“谢琳与姜泽能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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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十点半之前应该还有一章。
蔚蓝灌了口水,觉得舒服了些,这才将手递给郁圃,完了笑眯眯道:“郁圃,好久不见,你还是这么俊。”
郁圃闻言嘴角微抽,“还有心思开玩笑,看来蔚大小姐一切都好。”说话间,他准确搭上蔚蓝的皓腕,清隽明亮的丹凤眼中有些无奈。
说来也是郁圃最初出场的方式不对,蔚蓝一直对他与朱定滔在菊山县自导自演的那出戏记忆犹新,虽说后来真相大白,郁圃是姜衍的人,但他最开始欺骗蔚蓝总是事实。
蔚蓝不怎么找姜衍的麻烦,但时不时调侃郁圃几句,却已经成了家常便饭,这也就导致了郁圃现在的命运。
“我觉得不太好,感觉丹田里的内息已经荡然无存。”她说着撇撇嘴,这才看向一直没出声的鸣雨与鸣潭,这二人她以往并不曾见过,但从身上的穿着与气息可以判断,应该是姜衍的人。
鸣雨鸣潭此时炯炯有神,他们虽然早就知道蔚蓝不简单,但具体道什么程度却不曾亲眼见证,眼下见谢诗意被梅朵追得歇斯底里的跑掉,旁边还横着一条浑身残破的蟒蛇尸体,而这溶洞中并无二人,想也知道是谁干的,这又怎能不让二人惊讶!
察觉到蔚蓝的视线,二人这才心思回转上前见礼,“属下鸣雨、鸣潭见过主母。”
蔚蓝摆手,“行了,你们这称呼也是一天一变,外面什么情况?”她说着挑眉看向邹宇和郧阳,方才脚步声明明不下十人,如今却只来了四个?
邹宇与郧阳听得蔚蓝说内息荡然无存时,心下便猛地一沉,愣了下才由郧阳开口道:“小姐别担心,还有些人把住洞口准备接应,眼下一切都好,将军和睿王殿下已经进宫,暗道应该还要等会才能打开。”
“这是我爹和睿王安排的?”蔚蓝闻言若有所思,按照她的想法,她能想到的事情,老爹与姜衍也能想到,洞悉谢琳与姜泽的目的不过是迟早的事情。
只郧阳说暗道会迟些时候再打开,这显然是卡准了时间的,看样子老爹与姜衍已经有了应对之策,甚至在此基础上打算顺势而为了,只不知具体计划如何。
思及此,她半眯着眼看向鸣雨鸣潭,眸中有暗色划过。
郧阳跟在蔚蓝身边的时间最久,当下抿了抿唇,抱拳道:“将军的意思是,让属下见到小姐后,立即送您与少爷离京。”这话郧阳委实说的艰难,蔚蓝到底什么脾性,他再了解不过,在蔚池不走的情况下,想要说服蔚蓝离开,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果然,蔚蓝沉默了一瞬,近乎肯定的道:“去哪儿,西海郡?”
郧阳点点头,“将军的原话是,狗急了还要跳墙,眼下谢琳与姜泽已经分寸大乱,接下来还不知道会如何疯狂,小姐与少爷已经没有留在上京的必要了。”
“还有别的吗?”蔚蓝面色平静,放在一旁的手却是下意识握紧。在见到鸣雨与鸣潭的时候,她就已经有所预料。事实上,若是将她换在蔚池的立场上,也会做出相同的决定。
初回上京之时,蔚池虽是答应了让她与蔚栩留下,但谁也没料到谢琳与姜泽会如此迫不及待,而她此次会落入暗道,既可以说是谢琳与姜泽的试探,也可说是逼迫之举。
这试探,自然是试探自己在老爹与姜衍心中的地位,若是自己分量够重,这计划立马就便成了逼迫——逼迫老爹与姜衍出手。
而老爹与姜衍的根基皆不在上京城,眼下动手几乎毫无赢面,会做主将自己与蔚栩送走,便也是顺理成章的事情了。
见蔚蓝不曾当即反驳,郧阳意外的同时心下稍定,顿了顿摇头道:“暂时没有。”
“那阿栩呢?”谢琳与姜泽都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这次能拿自己开刀充当突破口,就代表他们的计划已经加快,甚至干脆放弃了从镇国将军府后宅入手的打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