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个毛啊!蔚蓝面上笑意更浓,歪着头看向他道:“李公公所说可是肺腑之言?”
“当然当然!这不是大家有目共睹的吗?”李公公笑眯眯点头。
他如今只求蔚蓝不闹腾,也免得他一个办差办老了的,因着乔嬷嬷与个小姑娘起口角,将差事个办砸了!如此说着,他又看身侧的乔嬷嬷与王嬷嬷等人,王嬷嬷与几名宫婢含笑点头,乔嬷嬷却是跟吃了苍蝇似的,只勉强扯出个笑容。
蔚蓝见此面上露出大大的笑脸,当下朝李公公福了福,道:“李公公,您可真是慧眼如炬,我自己也是这样认为的!”
她说着,全然一副遇到知音的表情,面上的笑意挡也挡不住。
李公公几人闻言,面上的神色有些僵硬,笑容也变得勉强,可心中却更加肯定了蔚蓝方才说的应该都是真话,毕竟,有哪家的闺秀会这样厚脸皮?便是放眼整个启泰,估计也找不出来几个来啊!
可随即,几人面上的神色又是一变,就跟吃了屎似的,只见蔚蓝笑着点点头,拍拍胸口语调欢快道:“几位能这样说,我放心了,既是如此,那乔嬷嬷与王嬷嬷等下还是请回吧。还请李公公转告太后娘娘:就说太后娘娘的一番深情厚谊,臣女这厢心领了,只臣女出身将门,天生便是个不喜拘束又直爽的性子,二位嬷嬷毕竟是太后娘娘跟前得用的人,臣女便是留了二位嬷嬷在府中,二位嬷嬷大概也没有用武之地,既然如此,那臣女又何苦做那夺人所爱的事情?不仅平白辜负了太后娘娘的心意,也让二位嬷嬷留在将军府里受委屈?这便让两位嬷嬷回宫照顾太后娘娘,反倒是两全其美!”
蔚蓝这番话说来语速极快,完全就不给人插话的机会,说罢还抚了抚掌,看向蔚池道:“爹爹,您说女儿这样做对不对?皇上能召您回京养伤,已经是莫大的恩典,咱们如何能再让太后娘娘劳神?”
蔚池闻言垂下眼帘,掩饰住眼中的笑意,旋即又抬起头来看向李公公,点头道:“小女说的,也正是本将军想说的。本将军膝下只得一儿一女,早年本将军在外征战,对一双儿女多有疏忽,如今既是得了陛下恩典能够回京休养,有机会与两个孩子多多相处,两个孩子的教养,本将军自然当仁不让。”
他说着,又挑眉看向乔嬷嬷与王嬷嬷,道:“乔嬷嬷与王嬷嬷的规矩自然是好,可小女却是受不惯拘束的性子,本将军也无意压抑她的天性,将她教养得一板一眼,她如今这样就很好。太后娘娘的一番心意,本将军和小女便心领了,二位嬷嬷还是请回吧。”
父女二人一唱一和,李公公几人彻底傻眼。
乔嬷嬷觉得整个人都不好了,倘她与王嬷嬷就这么回去,太后虽然会对蔚蓝不满,但对造成这一后果的她,只会更加不满,她脸色胀红,恶狠狠的看这蔚蓝,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
若仅仅是蔚蓝方才那番话,他们或可周旋一二,可蔚池开了口,且话里话外的意思,这是人家的闺女,人家想怎么教养是人家的事,太后娘娘便是一番好意,也断然没有强行插手臣子家事的道理!
要过招,那也是要身份地位相等才能有资格,此事若当着太后娘娘的面,兴许还能用身份来压一压,可他们只是负责传话的奴才,他们能说什么?比强硬,他们比得过蔚池?
李公公也是心下暗怪自己方才多嘴,可谁知道蔚蓝会厚着脸皮顺杆子爬呢?且这话有理有据,他们根本就无从反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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装了一个下午的茶,我真是修改的时间都没有!
胡搅蛮缠谁不会?蔚蓝确实不喜欢打嘴仗,可真要打起嘴仗来,她以往见惯的各种妖魔鬼怪与道德底线几乎沦丧的比比皆是,只要拉得下脸来,又有何惧?
况,跟中老年妇女撕逼这样的事情,难道还能让她老爹出面?
蔚蓝目光沉沉,谢琳安排教养嬷嬷过来,到底什么目的不言而喻;这样的人,她不整死她们就是仁慈了,又怎么会委屈自己留下来?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
总归是乔嬷嬷自己撞上来,这才给了她借题发挥的机会。既然乔嬷嬷拿着礼仪教养来说事,就算她是谢琳赐下的,那也是奴婢的身份,奴婢就是奴婢,又不是她正儿八经的师父,她无需执弟子礼,又如何不能拿乔嬷嬷的身份反击回去?
这事儿就算闹到谢琳面前,乔嬷嬷也是言语有失,除非谢琳想要落人口实,光明正大的包庇,是以,蔚蓝此时是真的毫无顾虑。
李公公与乔嬷嬷听得蔚蓝如此一问,当下便变了脸色,就连一直没吭声的王嬷嬷与几名宫婢,面上也浮现出惊讶之色。
他们还真没见过敢公然顶撞质问乔嬷嬷的人,也不知这蔚大小姐是有恃无恐,还是原本就是个傻大胆,她难道不知宰相门前七品官的道理?
乔嬷嬷在太后跟前得脸,此时是在镇国将军府,兴许乔嬷嬷还拿蔚大小姐没办法,但明日蔚大小姐要进宫,乔嬷嬷今日被驳了面子受了气,明日还不得找补回来?
清风院门口有片刻安静,乔嬷嬷反应过来,原来志得意满的老脸瞬间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她抖着手,指向蔚蓝怒目而视道:“你,你你简直放肆!”
她伺候在谢琳身边三十几年,就算是皇上,也要给她几分薄面,平日里她便是受气,那也只能是谢琳给她气受,蔚蓝一个黄毛丫头,居然也敢堂而皇之的顶撞她!当真是不识好歹!
李公公先头见乔嬷嬷开口,心下还好一阵解气,乔嬷嬷是主子身边最为得用的人,资格最老,且心思灵活,有她出面,还愁制不住蔚蓝吗?可他万万没料到乔嬷嬷会自持身份,言语之间毫无顾忌,以至于失了分寸,反而弄巧成拙,
此时见蔚池父女面色皆是黑如锅底,连周围的温度似乎都降了几分,乔嬷嬷却仍是一副不知死活颐指气使的嘴脸,李公公不由得耷下眼皮,心中暗叹一声。
可蔚蓝方才那番话却是冲着他来的,他便是为着能顺利回宫交差,也不能闭口不言。
李公公面上浮起几分难色,他也不提乔嬷嬷的行为是否妥当,只干笑着看向蔚蓝,避重就轻道:“蔚大小姐说笑了,皇上金口玉言,已经颁下的圣旨又如何能够收回?这品级之事就更不用说了,蔚将军是正一品大将,对咱启泰有功,蔚大小姐的郡主封号,那也是正二品的,奴才等人便是在太后娘娘跟前得脸,那也不能跟您二位相提并论啊!”
他这番话也有提醒乔嬷嬷的意思,皇上已经明确说过,不会撤下蔚蓝姐弟的封号,那蔚蓝姐弟的品级便是实打实的。说罢,他忙扭过头给乔嬷嬷使眼色。
乔嬷嬷在深宫浸淫多年,这话她又岂能不懂?听李公公这么一说,她当即便回过神来,又见李公公满面难色,脑中更是清明几分,可要她跟蔚蓝低头,她又如何甘心?当下只黑着一张脸收回指着蔚蓝的手,胸膛不停起伏,将脊背挺得笔直,阴森森的看着蔚蓝并不说话。
蔚蓝见此微微挑眉,觉得谢琳跟前的人也挺有意思,这是在谢琳跟前太久,作威作福惯了,又对谢琳与姜泽针对镇国将军府的态度了解的透彻,所以这才能完全有恃无恐?不过这也未免太蠢,她爹就是那么好动弹的?若真是如此,镇国将军府如今又焉能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