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见她面有忧色,将面前的核桃酥往她面前推了推,温声道:“不回去也好,就留在安平镇吧,这里比上京城好,无忧无虑的,你闲暇时可以去纵马,也可以找人学学武艺,总比留在上京城足不出户,只窝在后宅长草要好。”
多的蔚蓝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看杜文佩这天真爽朗的性子,应该是自小生活在父母膝下娇惯着长大的,这一时之间离了父母,会有愁绪再所难免。
杜文佩接了点心盘子,面上露出笑脸,点点头道:“你说的也对,我最不耐烦的就是学女红与规矩,之前爹爹在任上,我倒是自由自在,自打入了上京城,我娘就天天把我拘在后宅学规矩,说是上京城里规矩大,若是规矩学不好,不但走出去会被人笑话,日后也不好说亲。”
“这也不是绝对的。”蔚蓝眨眨眼,又指了指自己,笑眯眯道:“不是还有我在这顶着么,你怕什么?并不是所有的人都遵循规矩活着,你若真要学,能学个七七八八,保证在大面上不出错也就是了,私下里谁管?像我们如今这样坐着说话,若是还要规规矩矩坐着,对彼此客客气气的,又有什么意思?”
规矩这回事,反正蔚蓝是没想过要学得多么好,兴许之前娘亲大人还活着的时候,还会管管她,如今娘亲不在了,谁还会在意她是不是认真学了规矩?
且不说陈氏和孔氏巴不得她没规矩,这次回去,只怕想整死她的心比之以往更甚,毕竟,陈氏和孔氏被自己坑得不轻,不但丢了面子,连里子也丢了,蔚蓝可还没忘记从陈氏和孔氏那搜刮来的几万两银票。
杜文佩对蔚蓝的一番话极为赞同,忙不迭点头,面上笑意掩也掩不住,又伸出手来握住蔚蓝的手道:“你真是我的知音,我虚长你两岁,日后便叫你阿蓝可好?”
这完全是一见如故再见倾心,几乎要义结金兰的架势啊,蔚蓝感觉到手上的温热,还残留着些许核桃酥上的油腻,差点噗嗤一声笑出来,她点了点头,笑眯眯道:“行啊,明日没什么事,咱们去跑马吧!”
唔,有个资质极好,又对她胃口的美少女送上门来,她没道理要错过啊,且,骑术她也得好好练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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蔚蓝点点头,“你说得不错,我没什么朋友,可惜认识你太晚,不然咱们这一路上还可以结伴同行。”蔚蓝这话虽有些逗小朋友的嫌弃,但也不算信口开河,杜权是老爹的心腹下属,杜威也是个审时度势的,若是她老早就认识杜文佩,没准真的会一路结伴同行也不一定。
杜文佩面上不无遗憾,拿了块点心来慢慢啃,腮帮子吃得鼓鼓的,跟只小松鼠似的,又道:“正是如此,倘若我早些认识你,你被蔚、蔚柚欺负的时候,我定会帮你。可惜我爹今年年初才调任到上京城,我对上京城也不熟,各家的诗会花会我也没兴趣,对了,卧龙山庄日后可是你的?”
其实杜文佩原本想说的是,蔚家二房欺负你的时候,我定会来帮你。但她好歹比蔚蓝年长,人虽直爽,于人情世故多少还是知道些,涉及家族内部的争斗,她话欲出口又惊觉不妥,这才又硬生生的扳回来。
蔚蓝含笑看着她,只觉可爱,喝了口茶道:“嗯,卧龙山庄日后是我的。”这事认真说来其实不算隐秘,荀氏是少有的聪明人,兴许在六子刚把这祖孙三人接出地牢时,荀氏心中还不大确定,但经过麒麟卫去接人,他们又在黑风镇相遇,便也不是再秘密。
杜文佩咽下口中的点心,笑嘻嘻道:“你真厉害,你比我还小,却已经能独当一面,牯牛山原本的山匪人数可不少,你是怎样将他们拿下的?对了,你留下看庄子的那个冷面神,你不知道他多可恶,当日我与祖母和哥哥被一个矮个子少年接出地牢,心中本就忐忑不安,这家伙不但至始至终冷着一张脸,态度也很可恶,语气硬邦邦的,当时我就在想,也不知他背后的主子是谁,竟然找了这样一个厉害的人物来镇宅。”
蔚蓝闻言垂下眸子嘴角微勾,谁说耿直人就不会说话了?杜文佩这话乍一听,思维很是跳跃,但细细琢磨,便知她是在告季星云的黑状。
自家的下属自家罩着,季星云虽然为人很冷,但行事却是个有分寸的,蔚蓝相信他绝对不会对荀氏祖孙三人有过激的行为,当然,杜文佩看起来也不是小气的人,很可能是她在季星云手中吃了憋,心下有些不忿,这才会以这样的方式给季星云上眼药。
至于杜文佩的第一句问话,蔚蓝不自觉便忽略了,她笑着看了杜文佩一眼,目露戏谑道:“你在他手里吃亏了?”
杜文佩迎着蔚蓝仿佛能看透人本质的目光,不由得脸色薄红,有些懊恼道:“被你看出来了?哎,谁让我武功不济,在他手上一招都走不了,一下子就被点了大穴定住,我长这么大,虽然时常丢人,但真没一次丢人丢得这么惨的,当时祖母呵斥了我一顿。”她说着摊了摊手,面上好一副万般无奈的模样。
蔚蓝了然,这种心情大约跟他看着白条与姜衍这类人飞来飞去一样,心里会艳羡得不行,但同时又有些嫉妒,索性她现在还没被人定住过,若是她被人定住,没准比杜文佩还要气愤,定要找机会一雪前耻。
“你想打赢他,我觉得你这辈子都没什么指望了,我在他手里也过不了两招。”
季星云的身手在隐魂卫能排进前七,而隐魂卫的平均实力,在四国皆是鲜有敌手,当日在积云坡之所以会惨败,一部分原因是对方使诈,一部分原因是对方人多势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