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是天塌下来,也由不得这小蹄子放肆,来人给我拉下去。你再敢多一句嘴,我就把你也拉下去。”七姑奶奶冷声说。
夏叶子定睛一看这夏安长得和夏宁有三分相似,五官更为明艳一些,也是个美人胚子,只不过乌发凌乱,衣裳上也满是污泥,估摸过来的时候摔了很多次,是半跑半爬着过来的,看来这二姑娘也是个厉害角色。她本不欲多管闲事,但看夏宁楚楚可怜的样子,如是硬着头皮说:“你倒是说说到底出了什么事,若不是大事,我也救不了你。”
七姑奶奶见夏叶子开口求请,也不好一点面子也不给她,如是沉声说:“赶紧说,若是你无事生非,或者你们丫头婆子之间的琐碎,不用等二姑娘动手,我先把你拖出去。”
“今个早上,二姑娘的金步摇丢了,尔后就在奴婢的房里找到,二姑娘不由分说就要处置奴婢,可是奴婢真的没有偷窃姑娘的金步摇,我哪有那个胆子?”夏安颤声说道:“夏宁,你赶紧的求求主子饶了我,你一定要帮我,我们可是一母同胞的姐妹。你若不帮我,我就没有活路了。”
夏宁凝目看了自己姐姐一眼,他们是夏家的包衣奴才,父母也是这夏家的奴婢,只不过父亲没有什么出息,只能在马厩里照顾马匹,母亲也只是这宅子里的粗使婆子,也许是上天怜悯她们姐妹三人,她们入府没多久,就在机缘巧合下,做了三位小姐跟前的大丫鬟。
大姐夏静跟着大姑娘夏红光,二姐夏安跟着二姑娘夏白光,自己则跟着三小姐夏叶子,这一路走来看着风光,其实内里的心酸也无人可知。
“夏安,你冷静些。”夏宁心中苦笑,一定是二小姐记恨夏安,自己把自己的金步摇放进她的衣服里,冤枉她偷窃。因为昨晚就是夏安告诉大姑娘,二姑娘和承品逃逸的事情,也是她和夏静通信,在二小姐逃逸的途中,留下记号,帮助大姑娘抓回二姑娘的。
二姑娘自然容不下夏安,如今二姑娘已经听劝,答应进宫,侯爷也就原谅了二姑娘,因为谁都知道,一盘棋里多一个子,就多一条活路。所以不管夏安有没有偷窃,她都没有好下场。
七姑奶奶心中寻思:这二丫头夏白光自幼便与自己的表哥承品情投意合,一知道进宫的事情,就头三天找了一个上香还愿的理由,说是要向佛祖祈求大选可以通过,进宫参加入宫的海选,夏兴一喜便同意了此事,岂知这夏白光借机和承品一起私奔,幸而半途追了回来,要不然这夏家会经什么风雨就不可知了。
送进宫中海选的女子,如果中途逃走,便如同欺君,是要满门抄斩的,但若死在家里则不会降罪,可见这三丫头比二丫头更有良心。
七姑娘思及此处便温言问道:“请过大夫了没?”
“回七姑奶奶的话,奴婢昨个禀了太太,太太说这几日是大喜之日,见大夫不吉利,就让马妈妈找人把三姑娘抬进房里,把肚子里的水挤出来,用被子蒙好身子,奴婢先还担心,不想姑娘真的醒过来了。”一旁的婆子不等叶子回答就急匆匆的回道。
七姑奶奶心中一惊,暗道:看来这夫人是不想这两位庶出的姑娘夺了这大姑娘的风采,可是如今大姑娘已经过了女人最好的年纪,怕是进了宫也做不了太子妃,最多去侍奉皇上,这皇上积劳成疾,身子一向不好,怕是撑不了多少日子,这日后夏家的风光还要依仗太子。所以这二姑娘和三姑娘是必须送进宫的。
“这怎么行?一定得找个大夫,得了,这事情交给我。”七姑奶奶沉声道,叶子心中苦笑,这关心只怕也只是对她这个皇家礼品的眷顾,而非什么亲情。
‘哐啷’一声,门扇倒在地上,就见外间跌进一物,是个丫鬟打扮的女人。
“三姑娘,救我。二姑娘说要杀了我。”只听外间一声凄厉的呼救声,打破了这屋内原有的平静,夏叶子心中一惊,就觉得脚下有一只手抓住了她,低头一看有个披头散发的年轻女人爬了进来,手紧紧的攥着她的腿。
那女子微微抬起头说道:“三姑娘,奴婢真的没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