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建宇星眸微微闪烁,良久才低下头,若有所思地低下头看着自己的靴子,低沉暗哑地说了一句,然后就离开了。
阿秀愣在当场,百味杂陈地看着他在昏暗路灯下显得愈发孤寂的背影。
他说:原本以为终于找到你了,没想到你就走了,好巧。
他这十年来一直在找我吗?阿秀抿着嘴心想,不知道是因为疑惑男人的话还是为当初的不告而别留下的愧疚。
但是很快她又觉得诡异,他说的好巧怎么感觉不是在伤感她的离开,而是在说两人巧遇一般,阿秀抿了抿嘴,这个闷葫芦果然不能以常人的脑回路来说话。
这一晚,阿秀一直飘在杨建宇的身后,坐上他开来的半新旧吉普车,去了他的家。
深夜,驱车行驶在安静的公路上,杨建宇坐在前面一言不发,阿秀看不到他的神情,但却感到有丝丝的压抑萦绕心头,压得她喘不过气。
额不对,鬼是没有呼吸的,她也说不上来那种感觉,只觉得心里闷闷的。
这种感觉与她以前和他相处于屋檐下的感觉很不一样,还是小姑娘的时候,她怕他,或许是因为军人本身自带的煞气和不苟言笑,阿秀甚至连跟他说话都不敢,就好像怕说多一句就会被他吃了一样。
而杨建宇也是个闷的,更别说会主动同她说话了。所以阿秀很明显知道,自己其实是不喜欢他的,他虽然长得好看,俊眉斜飞入鬓,鼻梁高挺,肤色虽黑了点,五官却深邃迷人,但他一点也不体贴不温柔不浪漫,两人才结婚没一个月就过着老夫老妻一样的生活,这让她很失望。
他在的时候是这样,更别说他丢下她去部队的时候了,那相处的半年她过得十分煎熬,后来相隔异地一年的光阴更是让她死了心。
现在十一年后两人相见,阿秀的心境早已变了,她眼底没有了先前的恐惧和厌恶,十余载的历练让她以前软弱的性子变得坚强自信了不少,她现下可是一点都不怕他,更多的是对他的好奇,好奇他的生活,也好奇他为什么还要找她。
吉普车在一家小型超市旁停下,阿秀看到他买了一打啤酒结算完匆匆回座位,继续驱车离开。
转过一个昏暗的路灯,车子停在了一幢公寓楼下,停好车后,他与守门大叔打了个招呼,然后上楼。
阿秀看着他摸索着裤兜里的钥匙,然后打开了房门,在玄关处打开电灯,在他换鞋的时候,阿秀尽自飘了进去,第一个就是先往卧室的大床看去。
不知道为什么,看到床上叠得整整齐齐的被子的那一刻,她的嘴角不自觉地勾了起来,闷闷的胸口登时轻松了不少。
然后她又飘回客厅,看着一室简单干净整洁,却少得可怜的家私,她的唇微微动了一下,然后来到沙发上坐下,歪着头看他打开啤酒盖,一口一口喝着啤酒。
她以为杨建宇和她离婚后会再婚的,却没想到他还是单身一个人住,环顾着不大不小的一房一厅,她想,要是再加个女主人却是刚刚好不拥挤的,只是只有他一个人的话倒是显得冷清了点。
杨建宇自顾自喝着酒,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阿秀的心中却是成了一只小可怜。
看着他又喝了一瓶后,她拖着腮的手本想抢过来叫他别喝了,现实却是预料中的穿手而过,她只好悻悻地收回手,眼里不赞同地看着他。
不知道是她的目光过于直接还是怎么地,忽然,一直闷头喝酒的杨建宇忽然转头朝着她看了过来,那眼神十分阴沉却又透着一股狠劲儿,阿秀缩了缩脖子。
然后就见他的大掌伸了过来,那方向竟然是对着她的胸口,她急忙捂着胸大喊: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