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踉跄了几步，怒吼：“那是你唯一的机会！如果、如果那封密函里不是让他们跃迁的命令，那你就不可能挽救一切，你——”

左优话音未落，本来由他主控的网络隔间突然开始闪烁起来，像素矩阵像海浪一样起伏绵延，背景里闪亮的荧光色线条显露出来，像一张巨大的网。

破碎、重塑，青年举起手，灵巧的手指在空中跳跃，这个虚拟的世界随着他的指挥重新堆砌，最后定格成训练场的样子，灯光打在两人身上。

左优自信满满的面具破裂了，他惶恐地按着手腕，却没有预想中立刻强制退出的效果——他被困在这个只有两人共同感受的意识空间里，本来设定好时间强制关闭的程序也没有启动。

“很抱歉，那只是一个可以篡改军用终端的病毒。”左临把散落下来的额发撩上去，黑色的眼睛此时看上去就像一口深不见底的井：“你为什么认定我会那样做？我这个人更喜欢把你揍得爬不起来后，再去总部撤销命令。”

“不可能！你不可能做到！”左优终于歇斯底里地吼出来：“现在整个军部的防御等级是最强的，在你踏进去的瞬间，能量束就会把你烧成灰！”

左临一笑，调出自己的外骨骼，数据流像水一样包裹住他：“从逻辑上说，的确挺难以想象的，不过这就是一个反派会做的事情：入侵你的终端，把你困在虚拟空间里揍一顿，你的身体就会因为精神严重损伤半身不遂，然后我才会利用你的终端解决一切——完美。”

对方虚拟出只有在面对敌人时才会出现的作战形态，外骨骼和金属地板相撞发出沉闷的响声，缓慢，沉重，犹如死神的牙齿在地狱深处碰撞，嚼碎一个又一个嘶叫的灵魂，黑色的战术目镜上映出左优因为恐惧扭曲的面孔。

『……他是一个个人英雄主义的疯子，完美的战争机器。』

左优突然想起了尤斯顿少有的几句评价，现在看来的确如此——对方就像个碾碎一切的杀戮机器，只要他想，随时可以像一根麦秆一样折断自己的脖颈。

“自甘苟活在黑暗里，就不要仇恨接触不到的光明，我已经警告过你，也给过你机会。如果你还继续触碰我的底线、破坏我守护的东西——”

“你就要准备好为此付出‘代价’，左优，我的弟弟。”

左临的笑容里混杂着狂野和轻蔑，漆黑的眼睛闪动着暗沉沉的光芒，那些光芒在他的神经冲动里跳跃，是这个人无法剥离的一部分。

【完全浸入模式开启，██完全体生成，系统自动屏蔽阙值生效中……32】

049：啊什么？发生了什么？？？？我【哔——】

原本趴在天花板上的氢气球突然消失，就像从来没有存在过一样，而左临身上也发生了细微的改变——在他的后颈上突兀地出现一个刺青。

049——死囚编号04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