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临想起和阿斯特尔的几次交锋,至始至终对方都像一条滑溜溜的鲶鱼,小聪明一大堆把他耍得七窍生烟,看起来就像一个华而不实的精美饰品。也或许传说中的大人物一直在逗着他玩,从来没有真正把他当成一个会施加威胁的敌人。
左临走到大人物身边,按着腰弯下身想说什么,但左临突然看见了阿斯特尔手臂上爬着一道狰狞的伤口,滴滴答答渗着血液——应该是在挡金属板时被划破。
“你受伤了。”左临皱着眉说。
阿斯特尔撑着下颌摇头,“没事,一会救援就来了,可能要等一会才会把你送到黑隼去。”
“我不急,你应该先处理伤口。”
阿斯特尔突然叫他的全名:“左临。”
“嗯?”
“你去黑隼……是想当赏金猎人吗?”
“是的,”左临耸肩:“毕竟只有那里可以让我这个‘死人’继续生存下去。”
阿斯特尔侧头,缓慢开口:“那……为什么不加入shadows?这么几年时间你已经对我们再熟悉不过了,shadows虽然是作为反政府组织,是可以和中央抵抗的武装力量,但实际上我们只是致力于建立的是远离政府压制的乐园,给不为体制所容的人生存空间,我们也没有把自己当成在野党的想法。虽然我们是政府的敌人,但那是在政治方面被迫的身份,我们可没有做过任何缺德事,就如同我们的名字——shadows,我们是隐匿在黑暗里的人,不是吗?”
“我知道,你们很自由,我也很羡慕……”左临顿了顿,慢吞吞地说:“但是我,我已经在对抗你们的工作里沉浸太久了,对于你的橄榄枝,我……抱歉。”
阿斯特尔很快懂了左临隐晦的拒绝,温和地摇头:“我知道了,抱歉提出这种建议。”
左临“嗯”了声,拍拍屁股上的沙子:“没事,注意别失血太多,我——”
阿斯特尔看见左临突然停下说话,侧头皱着眉,似乎刚才吹过的风在他耳边悄悄传递了什么秘密。
左临有点为难地撇嘴,按着脖子转了几圈,看了他几眼——用一种异常微妙的眼神。然后蹲在阿斯特尔旁边,抓住他的手臂:“那个……我想了一会,还是要先处理伤口,刚才的金属上可能有铁锈,会造成感染的——别动。”
“这点程度的伤口不至于,等会就——!”
阿斯特尔哼了一声,不可置信地睁大眼睛。我一定是热出幻觉了,海盗头晕目眩地想。
青年单膝跪在他面前,身体微微前倾,眼睛半垂着注视着他的伤口,然后伸出舌尖舔舐过手臂,鲜艳的血液沾在他的嘴角上,一向无甚表情的俊美面孔上突兀一抹红色,有一种蛊惑又冷清的复杂色彩。明明对方表情还是那么冷淡,甚至于冰冷,但莫名其妙地带上了让人呼吸不稳的诱因。
只是唾液消毒消毒消毒而已!
阿斯特尔绷着嘴角,大口呼吸,如同柳下惠般坐怀不乱,以至于他都没想到唾液消毒能力在几百年前就被证明是谣言了。
“还差一点……”左临轻声自言自语。沙粒摩擦着阿斯特尔的手掌,温热湿润的触感小心翼翼触碰着他的伤口,泛起一阵微小的刺痛和电流,左临半长的黑发垂到脸侧,半掩住他的表情。阿斯特尔的全身都涌起一阵燥热,他似乎又闻到了那股冷杉的味道……
要走木板的埃迪震惊地啥都忘了,一下从沙子里蹦出来,掏出自己的相机就是拍。
啊啊啊啊赤鸡!!!埃迪哈着气,荡漾地捂着胸口,对远处亲密的两人露出慈母般的微笑。
左临倒没这么激动,他抓着阿斯特尔对049嘀嘀咕咕:“你是不是在驴我噢,我怎么感觉没卵用啊,呸,感觉就像舔我家的铁栅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