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哥这笔钱,一部分是他多年以来的积攒,一部分是他从老板那里借贷而来。他是刚刚才凑齐这笔钱的,原本打算昨天就去医院把医药费给交了,却因为事情耽搁拖延了一天。然后这些钱,随着一场大火就那么划为乌有。
他右边整个半张脸都因灼烧而刺痛的难受,喉咙也干呛的仿似着了火一般,他却没有什么心思去医院稍处作理。就那么在地上跪了一夜,直到火势熄灭天光微亮,凭着仅剩的理智和侥幸,他走进废墟,意料中的一无所获。
看着东边升起的朝阳,他才记起还有女友守在一旁,然而环顾四周,却空空荡荡一无所有。他想,或许是对方吓坏了,便自己回家了。这样也好,免得他还要抽出心思安抚对方。只是他还是有些担心,遂拿出手机拨打对方的电话,无人接听。他自我安慰,或许是李茵没有听到电话铃响,或者对方没有把手机带在身边。
处理好伤口,平复好心情,东哥开始考虑他父亲的医药费问题。父亲等了那么久,好容易才等到一个匹配的肾、源,他不能就这样放弃。可是钱的问题,认识的人他几乎已经借遍,根本没有人再愿意借钱给他。他想到了李茵,在他的意识里李茵是他的伴侣,以前的大男子主义心理作祟,他从不曾想过从李茵那里得到什么。如今,却已顾忌不了那么多,他希望能够得到对方的帮助。当然他会还的。
电话依然打不通,他只能去李茵的学校找人。却没有想李茵请假了,而他并不知道李茵的家在哪里,他只知道对方是个富家女。
东哥在学校等了四天,才终于见到了李茵。李茵看到他,就像面对一个陌生人一般,但比陌生人多了些许其他的情绪,其中夹杂的不是亲近、爱意,而是疏远、淡漠、甚至是嫌恶。那高高在上的姿态一下子将东哥的心脏刺的生疼。
他忍下喉间的涩意,止住想要退却的脚步,努力扯出一抹笑意,轻声开口,却是一道嘶哑破碎有如拉风箱的声音。他还来不及自卑,便注意到对方的眉毛皱起了一抹不耐的弧度。
他是这样说的:“茵茵,这几天怎么一直联系不上你?”
顿了下,又继续:“是不是哪里不舒服?那天有没有伤着?”说着,便要上去查看。
李茵脚下一迈,急急躲开,眼睛里却已经有了隐隐的怒意,但她全程都不曾正眼瞧过东哥一秒。
东哥止了动作,还是继续道:“我,我父亲……”他低下头,有些难以启齿。却没想对方直接开口打断了他的话。
那声音依旧清脆如莺啼,说出的内容却句句如刀坎在他的心上。
她说:“郑东,你不觉得你这人太不利索了么?我之前和你交往一则是因为你长相帅气,二则是因为我从来都没有交往过一个混混男朋友。哦,还有三,三就是你的床上功夫还算不错。
可现在,你所有的一切对我来说都已经不新奇了,更何况你还毁了容,你哪里来的自信会认为我会想要看到这张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