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雨惜眸中冷意一闪即逝,眼前的这个姜翠花表面客气,话里话外却处处针对李家,这让她多少有点愠怒,她饶有深意地看了一眼姜翠花,然后说道:
“姜婶这个问题问得好!这每家每年十贯钱的抚恤费用,我李家打算给五十年!一共也就是十万七千五百贯!在半年之内,我和我夫君会一次性筹齐这笔钱,并将之上交给朝廷,由户部每年统一给诸位发放!这样,无论五十年后,我李家是贫穷还是富有,诸位将士家属的抚恤钱也都不会短缺!”
学了这么久的新式算学,韩雨惜几乎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二百一十五位烈士五十年的抚恤金总额给算了出来。围观众人闻言,立马产生了一阵骚动,先前的十贯钱他们虽然觉得多,但还在他们能接受的范围内,现在听说李家一下子要拿出十几万贯,这可真是让他们开了眼界!
“好!李爵爷大气!爵爷夫人大气!”
“额滴个龟龟!十万多贯呐!李爵爷真是仁义无双!”
“是啊!今天这些妇人堵在李家门口来闹事,实在有些过分了!所幸爵爷夫人宽宏大量,不仅不计较,还能以德报怨,实属难得啊!”
“嗯!是这么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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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韩雨惜一步一步的攻势下,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向李家倾斜,场中的那些烈士遗孀,被周围人指指点点,很多人都不敢再抬起头来与韩雨惜对视。
人活一张脸,树活一张皮!
其实她们之中的大多数人对李泽轩、对李家根本没有那么大的仇怨,主要还是姜翠花用一些蛊惑性的言语把她们给忽悠过来闹事,现在在李府门前,韩雨惜不仅没有对她们恶语相向,还给她们冰镇的温柔乡喝、干净柔软的蒲垫坐,这让她们心中的戾气一下子就缓解了不少。
最后韩雨惜不用她们说,反而主动给了一个如此优厚的抚恤方案,她们心中满足的同时,又多了许多的愧疚,总感觉自己在这件事情之中,当了小人。
“夫人和爵爷仁义,不过我家不要钱,我只要我夫君的尸骨,求夫人跟爵爷能跟成全!”
就在韩雨惜以为事情就要圆满解决的时候,只见一个穿着丧服、样貌清秀的女子,起身说道。
“对对对!爵爷夫人,这次蛇灵山大战,为何兵部没把将士们的尸首给送回来啊!您说这死不见尸的让她们心里多难过啊!”
姜翠花眼睛一亮,连忙跳出来跟着说道。
“哼!”
韩雨惜脸色一寒,对姜翠花冷声道:“不知那二百一十五位阵亡的将士中,有无姜婶你的家属?”
姜翠花老脸一黑,弱弱道:“这个咳咳并没有!”
“既然没有,那姜婶为何比这些当事人更加着急?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这些人全是姜婶你撺掇过来毁我们李家清誉的?”
先前一直温声细语的韩雨惜,声音陡然变得严厉起来,那张俏脸之上,也布满了阴云。
姜翠花心中一慌,但她毕竟是老江湖,喘了两口气后她急忙辩解道:
“爵爷夫人这么说就不对了!是非公道在人心,我姜翠花见她们这些失去丈夫的人可怜,特意站出来帮忙说两句话,怎么就撺掇他们毁你们家清誉了?我这叫急公好义!”
“呵呵!急公好义?”
韩雨惜冷笑一声,然后走到先前起身的那个样貌清的秀白衣妇女面前,轻声问道:“敢问姐姐名讳?”
那清秀女子盈盈一拜答道:“妾身夏晚晴,家夫赵司伟,乃是禁军中尉兼独孤将军的亲卫队长!”
韩雨惜微微一惊,前天晚上,李泽轩简短地给她介绍了一番蛇灵山上的那场战斗,最后关头,赵司伟带着残存的禁军亲卫,用生命给李泽轩、独孤信等人留出撤退机会,这件事韩雨惜是深深地记在了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