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闻起航这上朝一般的官话,窦仪神情就是一愣。以前的时候,他就听闻过闻起航的种种离谱行为,现在却是真的领教了。睡觉睡成这个德行,说话居然还没有犯忌讳,也是实属难得,若是将走字说成朝字,估计明天的言官,就会将闻起航弹成筛子。
见窦仪站在下首发愣,半天不说话,闻起航气恼道:“窦官人,不是本爵批评你啊,时间那可是宝贵的。有句名言,你听说过没有,时间就是生命,所以浪费他人时间,那就等于是在谋财害命。”
“”听到闻起航这不要脸的说词,窦仪心中就一阵窝火,到底是谁在浪费他人的时间!谁在谋财害命!从任命闻起航为新律编撰到现在已经过去了十天,这该死的闻起航除了刚开始来过一次衙署,其余的时候,就再也没见其露过一面,今天好不容易上值了,居然还在睡觉,就这样还好意思说是浪费他的时间。
窦仪心中腹诽,嘴上却说道:“闻爵说的是,浪费时间确实不对,所以下官此次前来,就是希望闻爵下令,从既日开始进行国朝新律的编修事宜。”
“也好,那就开始吧。”闻起航点头道。
“是这样的闻爵,这国朝新律的的编修,毕竟是一件大事,所以在编修之前,我们还是要举行一些简单的仪式,不知闻爵何时能主持一下新律的开编大礼。”见闻起航就是个棒槌,窦仪斟字酌句的提醒道。
“窦官人,你要知道,务实很重要,不要去搞一些华而不实的仪式,我们现在最好是能省则省,如今国朝新立,国库财政紧张,我们还是不要给朝廷增加困难为好。我们有这些钱财去做什么仪式,不如多买些笔墨纸张,将新律修好,这可要比搞那些花活强多了。”闻起航语重心长的批评道。
“是,闻爵说的是,下官明白。”窦仪心中憋气道。也不知道这该死的闻起航是真不懂还是假不懂,举行仪式,不止有象征意义,关键是可以给下面跑腿的吏员,谋一些小小的福利,若是取消了,只凭那点俸禄,要如何养家糊口。
“你明白,本爵当然也明白,去告诉那些属吏,不要耍什么花活,好好工作是他们唯一的出路,所以这些乱七八糟华而不实的仪式,从今天开始全部取消,但是俸禄本爵会奏请陛下为其增加一倍。”闻起航说道。
“谢过闻爵。”窦仪嘴角微抽道。既然闻起航明白内中个情,窦仪也就不打算继续坚持。
“窦官人,你可还有别的事情?”见窦仪没有告辞的打算,闻起航问道。
“既然闻爵您简化了各项事宜,不知这新律的编修我们要先从何处开始着手?”窦仪询问道。
“先从总纲开始重编,例出其中最为关键的十条。”闻起航说道。
“只是十条?”窦仪诧异道。现在施行的《唐律疏议》总律一十二篇,律疏三十卷,各种刑法制度高达千条之多,只是最重的刑法,也就是人们常说的十恶不赦之罪,就有十大项。
“十条不少了,就这十条,本爵还不知陛下能否通过呢!”闻起航叹气道。
“请恕下官愚钝,能否请闻爵明示?”窦仪疑惑道。
闻起航沉吟一下说道:“九月的封后大典,马上就要举行,介时陛下必将会大赦天下,本爵希望借此封后大典为天下百姓谋取些许福祉。毕竟我们的新律要编撰完成,没有几年时间,恐其无法完成,所以要从每一条每一项逐级开始落实,每及早落实一项,百姓就会受益一分,事关百姓福祉,怠慢不得。”
“闻爵高义,下官佩服,只是新律未成,而逐条实施,古无先例,这要如何说服陛下?”窦仪诧异道。
“成与不成,就是本爵的事情了。”闻起航笑道。
“请闻爵示下,我们从那十条开始修改?”窦仪询问道。
闻起航沉声道:“其一:死刑三十六,重定为两种:绞刑与斩首,废除其余三十四,除十恶不赦之重罪适用斩首,余者一律绞刑。其二:刑讯问供,禁止残害疑犯身躯。其三:商法一律,脱离刑法,单独成卷。
其十:民间利益纠纷,单独成律,放开一切国朝禁令,允许民间货物自由定价。”
闻起航的朗朗之音,犹如雷霆灌顶,响彻在厅堂之上,站在下首的窦仪,听的神情都已全然呆滞。
这那里是所谓的只有十条律法,闻起航说的这每一条都已经可以单独成律,事涉刑法、商法、民法、政法等等,打破了华夏延续几千年来,所有律法的统编形式,更加细致的对其做出了规定。
一旦此事做成,审刑官的审案定案权,就会受到严格的约束,再也不会出现一条律法,可以根据审刑官的水平解读出许多种含义。
“闻爵,这样的律法,古今未有,下官恐其难以完成。”窦仪震惊道。
古往今来的律法,发展到前唐,就已经极其完善,但按闻起航现在的想法,这新编的律法不但有总纲,还有分类,将此前律法中的分篇,单独成律,进行详细的规定,这样就会在最程度上杜绝一些因人而成的冤假错案。
“事在人为嘛,窦官人,你一定要有信心,我看好你哦!”闻起航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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