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帅,宅心仁厚,见不得妇孺罹难,可唯有如此,逆贼李重进才能对死亡的五万将士有一个交待,更是对天下有一个交待。”潘美沉声道。
闻起航轻哼道:“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与妇孺何干,相较之下,本帅倒是更欣赏李筠一些。”
“闻帅慎言。”潘美嘴角微抽道。这公然欣赏一个逆贼,实在不是一个成熟官员的应有作风。
闻起航嘿笑道:“潘将军,你不会打算将这句话,也告知陛下吧?”
“末将只会如实禀报军情,至于其他事宜,末将万万不会多言。”潘美心中苦笑,口中却保证道。
“报,扬州有使者求见!”
正当潘美尴尬无比的时候,帐外传令兵的一声禀报,打破了尴尬的气氛。
“进。”闻起航端正了一下身形说道。
一名传令使者,从帐外走进来,面向闻起航拱手施礼后,端正身形说道:“陛下口谕,今夜扬州府衙设宴庆功,邀闻都使参宴。”
“闻某知晓了。”闻起航说道。
“闻都使,请务必准时参加。”传令使者嘱托道。
闻起航微微点头示意知道,目送传令使者,告辞离去。
“陛下亲自邀宴,果然还是闻帅最得陛下荣宠。”潘美羡慕道。
“只要听到参加宴席,本帅就会心惊胆战,尤其当今陛下请客。”闻起航叹气道。
帝王请客,从来就不会只是为了吃饭那么简单,他们总是会把简单的宴席,搞得复杂无比。
尤其是赵老二的宴席,更加需要小心,一个能把请客,请到千古留名的皇帝,他的任何一次宴席,都不可小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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煮熟的鸭子,都能飞走,可见闻起航最近的运气是有多么的差劲。
扬州城破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情,可是最大的功劳,却不属于闻起航,非但如此,指挥不当的罪名,反而落到了他的头上。
从泗州一线疾驰前来援战的赵老二,在十几里外,就听到了三声惊天动地般的爆炸声,甚至感觉到了大地的轻微震动。
为防止意外的发生,全力催军前行下,结果正好赶上潘美与石守信对扬州城发起的进攻。
顺势而为下,就成了攻占扬州城的主力阵容。
既然皇帝御驾亲临,那么破城的最大功劳,无疑就是皇帝的,其余人等,就只有喝汤的份。
扬州行军大营,帅帐之中,闻起航已经连续生了三日的闷气。
“闻帅,这都已经三天了,您就不打算去觐见陛下吗?”攻下扬州城的潘美如今是意气风发,能同皇帝一起上阵杀敌,并取得最后的胜利,这就等于建立起了革命的友情,以后升官发财,那是指日可待。
闻起航坐在太师椅上,瞅着满面得意之色的潘美说道:“潘将军,本帅好像没有下过要攻打扬州城的军令吧?”
“闻帅,您有所不知,战场形势,那是瞬息万变,那日时机刚好,末将唯恐延误战机,所以未及请示闻帅,还请闻帅见谅。”潘美施礼告罪道。
这该死的潘美嘴上说的好听,还不就是为了抢夺功劳,闻起航正色道:“对于功劳,本帅并不在意。可是潘将军,就因为你立功心切,才致使五百余名士卒,无辜死于战场。只要我们稳战,他们完全可以免于一死。”
“闻帅,自古以来打仗就没有不死人的,我军能取得如此惊人的战果,而损失却只有五百余兵士,已经是难得的战绩了。”潘美如实说道。
但这在闻起航看来,就是一句屁话,闻起航气哼道:“本帅在泽州的时候,那可是一名兵士都没有损失,现在却因为你们的贸然出战,五百余兵士,不但战死,更给本帅的无敌战绩,增添了一个天大的污点。”
“末将知罪,请闻帅责罚。”潘美无奈的请罪道。在他看来消灭叛军近五万人才战死了五百余人,已经是一件不可思议的战绩,他实在有些想不通闻起航为什么会如此计较。
“如今陛下已进驻扬州,潘将军作为陛下眼前的红人,本帅可没权利责罚你。”闻起航没好气的说道。
“”闻起航现在的状态,在潘美看来,就是小孩子在闹脾气,做为一名成熟的官员,他可不想陪闻起航这样胡搅蛮缠下去,立即将话题回归到最初的问题上,开口劝诫道:“闻帅,我们还是去面见一下陛下为好。”
“陛下有口谕,命我思过,所以本帅那里都不会去。”闻起航哼道。这该死的赵老二就因为一道莫须有的罪名,就对自己提出了口头批评,却嘉奖了谭凤仪,就好像自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混蛋一样。
“闻帅,避而不见,可不是身为臣子应有的作为,更何况陛下刚刚斥责于您,您更应该主动前往领罚啊。”潘美苦口婆心的劝道。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潘将军,你给本帅老实交代,陛下是如何得知我与凤仪的口角之争,本帅什么时候说要火烧扬州城了?”闻起航咬牙切齿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