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说来,扬州一事儿,完全是叶青跟庆王为我设的局了?这是要借我之手除掉刘德秀,而后还挑拨了我跟韩诚之间的信任,而我…偏偏还没有察觉到,轻而易举的就上了叶青跟庆王的当,还以为抓住了一次能够打压韩诚的大好机会?”说道最后,赵汝愚已经是咬牙切齿,恨不得把叶青跟庆王生吞活剥了。
“下官怀疑,怕是庆王也被瞒在其中而不自知了,若不然的话…。”留正明亮的眼睛看着面目表情怒火中烧、咬牙切齿的赵汝愚,低声说道:“庆王若是构陷右相,那么就不会大张旗鼓的纳妾了,而是低调行事了。如此大张旗鼓,只能说明,庆王还不自知,此事儿的利害关系,所以才会如此。”
“这么说来,那这一切都是叶青安排的,他利用了庆王搭救了那被刘德秀下人当街调戏的女子,即借机除掉了刘德秀,又构陷了我,还挑拨了我跟韩诚之间的关系,一石三鸟啊这是,好阴狠的叶青…。”赵汝愚牙都快要咬碎了似的恨恨道。
而留正看着面目越发显愤怒狰狞的赵汝愚,则是依旧平静的道:“右相想必没有忘记,在临安涌金楼,发生过的几次跟叶青有关的事情吧?”
“你是指何事儿?”赵汝愚飞快的抬头问道。
“赵师雄的女儿赵青,就是死在了涌金楼,那时候,叶青恰好就在涌金楼,是为了替父报仇刺杀叶青而来。当年汤思退之孙汤鹤溪在涌金楼跟叶青也曾结下过梁子,甚至是如今的工部尚书李立方,所有的这一切,都跟一个女子有关…。”留正的声音渐渐也变的阴沉了下来。
“温婉。”赵汝愚问道。
“不错,斜风细雨楼在临安消失不久,温婉便跟着消失,而后就出现在了扬州的斜风细雨楼内。”
留正冷冷的说道。
“温婉不过一个风尘女子,即便是跟叶青有染,这并不能说明什么,更不能撼动叶青什么,毕竟,叶青府里的几个娘子,俱非是小肚鸡肠之人,想要借此来找叶青的弱点儿…。”赵汝愚摇着头思索着说道。
“非也。”留正平静的说道:“下官之意是…。”
“是什么?”赵汝愚感觉自己像是漏了什么,但一时心乱气急之间又无法整理出个头绪来。
“下官也只是猜测,那庆王纳的妾,会不会也是叶青刻意安排的?”留正眼神冰冷,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说道。
“不可能!”赵汝愚断然否认道:“这不可能,若是如此的话,叶青岂不是已经足以只手遮天,难道连朝廷都…。”
“为什么不可能?既然连吏部都不能安插官员于淮南东路、北地五路,那么培养几个家妓对于叶青
来说又有何难?刘德秀在扬州多年,恐怕早已经是叶青的眼中钉肉中刺,只是这几年他一直没有好的机会下手踢走刘德秀,如今一旦有机会,他岂会放过利用庆王这个初来乍到的宗室?”留正依旧平静的说道。
赵汝愚却是坐在马车里心乱如麻,留正所言的都有一定的道理,但他还是不太相信,叶青能够缜密到如此地步,完全是算无遗策,把所有能够利用的都被他利用上了,简直是天时地利人和都被他占了,都被他利用上了。
“此事儿我需要梳理一番,对了,扬州可还有…。”赵汝愚无声叹口气问道。
而不等他说完,留正就开始摇着头,沉重的说道:“就只有庆王纳妾这一次机会,如今兵部的人想要接近扬州官场的人,太难了,特别是随着刘德秀一死后,淮南东路官场,更是如同铁桶一般严密。就是这些消息,下官都是损失了近百十来人才弄到手的,而且…下官很担心扬州已经察觉了。”
“通知庆王,告诉他被叶青利用了,如此从扬
州内部让他们先乱起来,何况如今叶青已经远赴辽国,他岂能…。”赵汝愚皱眉说道。
留正还是摇头,而后沉重的说道:“太难了,因为刘德秀的贪腐是真,所以庆王并没有做错什么,更不会相信自己是被叶青利用了。而为信王平反书,庆王身为宗室,同样也给圣上递了奏章。”
留正的言下之意便是,庆王你赵汝愚就别想着争取了,更别想着靠庆王来打压叶青了,眼下唯一能够做的,还是先想想如何平息信王平反这件事情吧,至于报复叶青…留正想都不敢想,因为他这一趟扬州行,虽然没有见到叶青,但在扬州这一来一回的路上,包括在扬州的几天时间里,他已经深深的体会到,即便是叶青不在扬州,但满扬州都是叶青的影子的可怕之处了。
多亏他警惕性高,跑得快,若不然的话,他这个兵部尚书,都很有可能从扬州回不到临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