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海州州府这边,刺史刘文宗处理了一天的公务,正在享受难得的休息时间,这刘文宗任海州刺史,那也是有些年头了,海州物产丰富,百姓富足,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而且也没有与妖族或者巫族这些势力相邻,平日里不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唯一需要防备的,就是海患。
因为临海,每年都有风季,但一般不会有什么大风,风不大,海潮就不会大,依照现在各地海防的标准,那应该是没什么问题的。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刘文宗还是派了人,在沿海之地巡检,如果有发现,可以立刻示警。
这时候,州府的一个官员急急忙忙进来,甚至来不及让人通报,刘文宗一看,也没有训斥,因为他认出来了,这个官员是州府内专官海防的官员。
“怎么了?”看到这官员一脸焦急,刘文宗就是心中一凛,暗道不会出什么事吧?
果然,这官员立刻道:“回禀刺史大人,出事了,巡海官上报,说是临近牡县的海域,有异动,海水突然无风而起,已经形成大潮。”
“什么。”刘文宗一听也是头皮发麻。
无风起浪,那必然是海中妖孽作祟,这种事情以往很少发生,但也是发生过的,史书记载,百年之前,海中蛟族一个妖王渡劫,掀起了海浪,足足以后十丈高,那一次,淹没好几个县地,死伤数十万。
虽说过去,圣朝经常有道仙去海中警告海族,但也不可避免一些意外发生。
今天,这意外就出现了。
“我立刻去,另外,马上通知长史和军府司马。”刘文宗不敢耽搁,当下是运用官术,腾云而起,直奔牡县。
刘文宗的修为,在刺史当中属上层,已是法身境界,术法精湛。
此刻他一个人飞向牡县地界,只是他心中也知道,就算是他速度再快,怕也来不及了。
巡海官上报的时候,海潮已起,那速度,可一点不比自己飞得慢,算算时间,这时候牡县怕已经是被海潮吞没。
这突然而至的灾难,绝对没人能反应过来,想到一县之地数十万百姓,在这海潮之下不知能有几人生还,但可以肯定的是,死难者,必然超过九成。
越想,刘文宗越急,速度自然是越快,最后不惜损伤修为,终于是在三刻之后赶到牡县。
只是来了之后,眼中看到的一切,是让刘文宗目瞪口呆,而后是惊喜不已。
海潮虽大,但居然没有越过海防。
“证据?”那边王大人连连冷笑:“沈子义,这还用问吗?你上任一年,花费十几万两,名义上是修筑海防,实际上,往年海防上的投入也不过万两,如此多出来的十万两,不是你贪墨了又作何解释?你以为我们都是瞎子,都是傻子?这件事,你们牡县的官员都联名到城府去检举你了,他们便是人证,你花费十几万两在海防上,这便是物证,你还要什么证据?来人,给我拿下。”
沈子义一听是怒极反笑。
这一年时间里,他为了推行更高标准的海防,着实是得罪了不少县府的官员,虽说他是县令,是牡县当中的最高官员,但县府当中有不少在当地经营多年的地头蛇,沈子义为了在一年之内加速海防修筑,可以说不得罪人是不可能的。
但沈子义也的确没想到,这些人会在暗地里背着他做这些小动作。
估摸对方也是谋划已久,就是要借着这个机会将自己拿下。
甚至都不用去问,他们必然已经是准备和罗列了各种罪状来诬陷自己,沈子义没说话,那十几个军卒已经是扑了上来,不过就见旁边走过来两个护卫,只是片刻,就将十几个军卒打倒在地。
他们都是兵部挑选出的精锐,专门来保护沈子义和赵颜真的,身手当然没得说。
这一下变故让那边王大人和陈御史都是面色一变,吓了一跳。
显然他们没想到沈子义身边居然还有这种高手。
也是因为沈子义这一年来太过低调,没人知道他的来历和背景,只以为是普普通通外调的一个官员。
那边王大人也不傻,他突然感觉不对劲,一个县令身边,怎么会有这种先天巅峰级别的高手做护卫?
但眼下,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下令弄沈子义的,是城府的府令大人,府令大人显然对这个沈子义也十分不满,毕竟牡县的主书官是府令大人的小舅子,一年前原本牡县的县令高升,府令大人的小舅子如无意外,就会接任县令。
甚至听说府令大人海口都夸出去了,谁能知道,就在最后关头,却被沈子义给截胡,这种事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府令大人的小舅子眼看到手的县令没了,当然是怀恨在心。
只不过在官场,无论做什么事情都得小心翼翼,所以最开始无论是府令大人还是别人,都没有针对沈子义,而是表现的客客气气,这是因为要先搞清楚沈子义的来路。
一个外调官员,能挤走府令大人的小舅子,怎么说也应该是有些能量的,所以必须要搞清楚来路,倘若是招惹不起的人物,那他们肯定不敢为难沈子义。
但经过一年的观察和打探,发现沈子义似乎没什么靠山,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年轻官员,也没见谁来给他站过台,甚至于府令大人还想方设法去找人打探,结果什么都没打探出来。
这说明,沈子义要么是手眼通天,要么是普普通通。
府令大人更愿意相信是后一种。
如果是那种手眼通天的人物,又怎么会屈尊跑来这小小的牡县当一个小小的县令,而且县府里的官员,经过这么长时间的观察和试探,也没看出沈子义有什么了不得的后台。
所以基本可以肯定,沈子义没有后台,就算有,也是普普通通,不是什么大人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