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心里也在想,若不是迫不得已,又会有谁个姑娘愿意拿自己的终身大事玩笑?若不是无路可走,又会有谁个姑娘愿意拿自己的性命玩笑?
他心里还在想,若嫁给他的是个好姑娘,不管她是为了什么而嫁给他,他都会好好待她。
他既娶了她,就该对她负责,只要他还活在这世上。
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嫁给他的,真的是个好姑娘。
他从她身上看到了生活的不易。
是生活的不易才使得她放弃了自己的美好姻缘以及顶着看不见也无法预料的生命危险来到他身边。
在喝下合卺酒的那一刻,他就在想,他是要好好待这个好姑娘的。
夏温言虽咳着说不出话,但他却努力地对月连笙微微笑了笑,温温柔柔的,以此来安抚月连笙那惭愧又不安的心。
他以为他会看到月连笙娇羞地低下头去,因为她总是不太敢正眼瞧他,对上他眼睛的时候总会红着脸羞赧地低下头去,可人极了的娇模样。
但这一回,他没有看到月连笙红了脸的娇赧模样,而是看到了她的眼泪。
她本是惊愕地怔怔看着他,忽地就有眼泪从她微红的眼眶里涌了出来。
夏温言不笑了,因为他的心因月连笙的眼泪而慌乱了。
“怎……咳咳,怎么了?”夏温言努力忍住咳,焦急地问道,“连笙,咳咳咳……怎么哭了?”
月连笙没有说话,只是怔怔看着他,泪流不止,令夏温言更急更乱。
只见他吃力却又努力地抬起手,轻轻捧上月连笙的脸,心疼地用指腹替她轻拭她眼角的泪,“别哭啊……我不是想让你哭的,咳,咳咳咳——”
他从没想过她哭,他只是想让她别难过更别自责而已。
“温言……”月连笙从夏温言眸中的焦急与心疼里仿佛看见了自己这一生的归宿与美好,她不是哭,她只是忽然之间怎么都管不住自己的眼泪,她只是想到了方才在月尤嘉屋里他挡在她身前保护她的模样。
“从来都没有人待我这般好过……”月连笙的声音轻颤不已,从来没有人保护过她,更没有人为她出过头。
即便是娘,都只是叫她忍着。
夏温言的手很冰凉,如雨水般冰凉,可这一刻,月连笙觉得他的手很温暖,能暖到她的心坎里去。
夏温言又笑了,比春风还柔,“我说过了的,你是我的妻子,我会待你好,也会保护你的,所以,别哭了可好?”
夏温言的笑比春风柔,话比春日暖,帮月连笙拭去眼泪的动作比羽毛还要软。
“咳咳咳咳——”还不待月连笙点点头,夏温言又开始剧烈地咳嗽起来。
“温言!”月连笙再一次紧张地替他抚背顺气。
夏温言虽在咳,咳得难受,可他却还是在对她露出轻轻柔柔的笑,总怕她止住的泪又忽地流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