莲先生没有抬头，也没有问一个沙场将军怎么会被伤口疼出眼泪，没有提城外的溃败，没有提赵生的家人，甚至没有提忠义，感恩。只是默默的又倒了一杯茶。

“莲先生为何倒了这么多茶，就你我二人，喝得完吗？”赵生抬手就要去拿最近的茶杯。却被莲先生很快的伸手打在了手背“这可不是给你喝得，这茶叫做苦丁茶，我家乡有些传统，若是有人横死，那便要送他一碗苦丁茶，叫他走在黄泉路上也记得人家疾苦，下辈子切莫在投胎做人，众生皆苦。”莲先生说这话之时就如同一江湖神棍，很是搞笑。

赵生看着这密密麻麻的杯盏，有些唏嘘也有些严肃，“莲先生确定会死那么多人吗？”

莲先生慢慢的又倒了一杯茶，“只多无少。”接着莲先生又看向了脚边摆的一壶酒，说道：“只希望今日不用送出这一壶酒了。”

赵生跟着莲先生的眼神像那边看去，看见酒后张口就想问，但是莲先生表情严肃，连看都没有看赵生一眼，赵生自知要问肯定扫兴而归，于是不在说话，两人之间静静坐着，莲先生的倒茶速度越来越快，杯子也逐渐满了起来。

杯子已经填了三次，此刻就连新摆来的茶杯也是满满当当，杯子的数量已经到达了足足162个。

一壶茶换了多次，水也不断添加，日头也渐渐下山，正是傍晚十分，就在此时门外砰砰作响，莲先生走上前去，打开了门，看着眼前的人，足足占了数十分钟，摆了摆手示意来人离去。

接着莲先生走回了案桌旁，拿起了开始放在一边的酒壶，想了想又回过头去端起了一杯苦丁茶。那口叹息格外明显。

赵生一瘸一拐的跟在莲先生身后，莲先生在去的路上还整理了整理自己的衣着。显得不那么随意。

莲先生走到一处宅子才停了下来。赵生紧随其后，宅子上书两字，白府。这白府正是副城主的府邸。

莲先生推门而入，赵生也只得跟在身后，院内传出阵阵令人恶心的血腥味，血味很浓，显然附近有人死了，而且数量肯定不少。府内冷冷清清，空无一人。赵生跟着莲先生左拐右拐。

赵生不禁骂着白副城主，也不知这个疯子又干了什么，弄出着一屋子的血气。而且也不知道这个胖子的家为什么这么绕，到处都是小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