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曳不定的烛火中,辛夷缓缓走来,面容渐转清晰,却透着一股如夜凝成的冷峻。她望向妙凝的目光毫无温度,淡淡道:“眼下已经不是我信不信你的问题了,而是你是否真的值得我继续信任。或许,你早已不是我素日所认识的那个妙凝了。”
种种迹象都显示出,妙凝在此事上的态度极为可疑,甚至可说得上是鬼祟。即便是辛夷,也不能再自欺欺人了。
妙凝身上,必定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而这个秘密,很显然与若华的死有着莫大的关联。
辛夷的话,彷佛是给妙凝判了死刑般可怖。她满脸泪水地跪坐在那里,摇着头只是道:“不,不要,玄女千万别不理我啊。玄女,玄女我是清白的,我真的是清白的呀。”
北冥很是嫌恶地看了一眼,便转身走到角落负手而立,彷佛是觉得多看她一眼都会污了自己的眼睛。
眼见北冥的态度是如此明显,妙凝再不敢对他抱着一丝奢望,只得惶恐不安地牵住女子逶迤于地的裙摆哀求道:“玄女,玄女求你信我,别用那样冰冷的眼神看我,我会觉得自己被整个世界抛弃般彷徨无助的。玄女,妙凝的命是你给的,我与卷碧都曾立誓,今生今世只忠于玄女一个人。这些年来,我们一直用心服侍,事无巨细,这些玄女难道都忘记了么?”
这番话,不由得勾起了辛夷内心深处的回忆,她似有些怔松地望向跪在身下苦苦哀求自己的女子,叹气道:“那么,在卷碧回来之前,将你所知道的一切坦白告诉我。或许,我可以念在你多年悉心侍奉的份上,对你从宽处置。”
听到这一句,北冥忽然转过身来,似有不满道:“辛夷!”
辛夷苦笑:“北冥,对不起,我的确是心软。虽然我知道妙凝此番必定是做了错事,但要我亲手杀了一个跟随我多年的侍婢,我实在下不了手。是以,只要她不是那个亲手杀了若华的人,则我会对她手下留情的。”
北冥漆黑的眸子一瞬闪过许多复杂的情绪,但终究只是忿忿地拂袖转过身去,不置一词。他到底还是看在辛夷的面上做出了让步,没有坚持非要妙凝的命不可。
见此情形,辛夷心中又是欣慰又是愧疚,她低头看着跪坐于地的女子道:“好了,眼下北冥仙君和我都肯对你宽大处置,只须你将实情说出即可。如今,你可能坦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