珠帘后,王母正半倚在窗前的软榻内小憩,而她的指尖夹着一封印着腊梅的信笺,正是若华写给辛夷的信。
这半年来,无论何人写信到玉山给辛夷,都是先到了王母这里,审阅过后再做答复。而若华的信,是上午到的,但王母看了半晌,都没有说话。
玉奴在珠帘外等候了半日,站得腿脚酸软,几乎要站不住时,方听见了王母的声音:“你,将这封信原封不动地送到辛夷坞去交给玄女。”
一开始,玉奴甚至以为自己听错了。须知这半年来,写信给玄女的人不在少数,但从未有一次能被送达玄女手上。今儿个,是破天荒了么?
王母等了一会儿不见动静,不由蹙眉问:“愣着做什么?本座说的话,难道你没有听见?”
玉奴回过神来,恭敬地接过了信,诚惶诚恐道:“是,卑下这就去办。”
待玉奴走了几步,忽然又听见王母的声音:“等等。”
玉奴便停住了脚步,听候王母的下一步吩咐:“你到了辛夷坞不要急着回来,等玄女看完了信,给了答复,你再回来告诉本座。”
玉奴应下了,确认王母再无其他吩咐,才缓缓躬身退下。
而另一面,辛夷接到了若华的信后,果然十分欢喜,当下便写了回信给玉奴,嘱咐道:“你替我跟师尊说一声,过两日我要邀北海龙宫的若华公主到玉山来做客,请师尊放行。”
玉奴当时应下了,心中却无多少把握王母能答应,但出乎意料的是,王母听了她的回话,居然点头答应了。
“就照着她的意思去办。过两日北海龙宫那位若华公主来时,你们不要阻拦,只管引着她往辛夷坞去就是。”
这一日之间,玉奴竟见证了两桩纳罕事,心中惊讶不已,但她到底晓得做奴婢的本分,并未多言,只是依照吩咐去做了。
傍晚的时候,王母照旧去探望辛夷,却见她心情极好地坐在紫藤花架下绣花,不由放低了脚步,轻笑道:“你这丫头,从前本座说你多少回,也不见你听话。如今在病中,倒有了这等兴致,可见真真是变贤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