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是这事儿。
纪杬从刀架上取下刀准备切肉,“嗯,关着的两间房不要去。”
关着的两间房一间是她的,一间是纪温玦的。
秦隽亦也知道参观别人家也要按照基本法,私人领域不能随意打扰。
客厅他刚刚都看完了,饭厅挨着厨房,他来的时候也大致看了两眼,其实除去纪杬说的那两间房,基本不剩什么可以参观的地方了。
他从厨房出来,拐了个弯正要走进几个房间相对的走廊,忽然想到什么,回头鬼鬼祟祟地看了眼厨房,走到玄关处。
门口只有他的一双鞋,纪杬自己的鞋脱下来后就放进鞋柜里了。
他浅浅地吸了口气,轻手轻脚地打开鞋柜。
这一打开,他整个人就不太好了。
虽然鞋柜没有明确的分界线,但从鞋子的摆放上也能明显看出一个隐形的分界。
一半是女鞋,一半是男鞋。
男鞋比较少,放男鞋的那半边还用来放了几双拖鞋。
秦隽亦想起了那天在纪杬身边的那个少年。
这他妈,说明了什么?
他不愿细思。
他很绝望。
他感觉自己一颗,纯净的少男心,哗啦啦,粉碎了一地。
然后那些碎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化成水,从地板缝儿里渗进去,捡都捡不回来,拼都拼不起来了。
秦小朋友木着脸,绝望地合上鞋柜,绝望地直起腰板。
喉结滚动,这一刻,他有点儿哽咽。
深深地呼吸两下,秦隽亦转身,离开玄关这个伤心地。
拐入走廊,尽头是卫生间,左右两边各有两间房,一共四间。
有两间房的门是关着的,纪杬说不能去,他被打击得僵化的脑子费力地运转了下,觉得这两个不能去的房间应该就是她和那个疑似男朋友的同居人的。
如果是男朋友,为什么不住在一个房间呢?
秦隽亦感觉自己好像又摸到了一点儿光。
两个敞开房间一个是客房,不过里面很空,只有一张床单都没铺的床,床尾对着一扇飘窗,还没按窗帘,阳光大剌剌地照进来,整个房间像一个盛满日光的容器。
空落落的房间没什么好看的,他虚掩上门,去了另一个没关上的房间。
另一个房间,与其说是书房,更像一个工作间。
书柜是嵌入式的,上面放满了音乐相关的书籍,从作曲编曲类、到乐器类,涉猎广泛。书柜旁边是一个带了玻璃门的小柜子,类似于展示柜,里面是各类奖杯,大部分是国外的奖项,国内的只占了小小一角。
奖项都是作曲类的。
纪杬高三毕业之后去了哪儿,秦隽亦以前向人打探过,只得到她出国了的消息。至于到底去了哪个国家,去了哪个学校,他一概不知。
现在看着这些奖杯他才知道,她出国是继续学习音乐了。
金色的奖杯倒映在瞳眸深处,微棕的双眸微闪,眼尾柔和下来。
太好了。
秦隽亦想,太好了,她一直一直,都在坚持自己喜欢的东西。
从未在中途放弃过。
工作间里还有几样乐器,有电子琴、吉他、非洲鼓,旁边的小架子上还摆着口琴和箫。
秦隽亦记得,以前纪杬只会吉他和口琴。
所以其余的几样……是她后来学会的吗?
秦隽亦环视一圈,将这个黑白分明的工作间深深地记在脑海里。
这或许是整间屋子里,他最能感受到纪杬情感的一个地方。
这里是她所有梦想的汇聚点。
这时他注意到,书架的旁边放着一把吉他。
吉他放在袋子里,静静地靠在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