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里边的那位小主先前掉入过冰水中，原本身子就还未全部恢复，隐隐有些寒气，再加上曾经闻过那能瞬间使人流产的香料。今日虽然只是受了惊吓，摔了一跤，但本来胎像就不稳，再加上耽搁了这么久，就算是有神仙在恐怕也救不了小主的胎儿了。”

“小主今日小产，日后必定要好好调养，否则身子会留下严重的病根，以后若是发作，可就不好医治了，哎……”太医叹了口气，侧身避开她转身去向佟妃回话，惠宁立在原地，拳头握在一起，关节挤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

惠宁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情绪以后走入里屋，里屋一片的血腥味，丫鬟在里面忙活着，血腥味太大，惠宁不禁掩鼻，头脑发晕。

灵答应睁着眼睛，如木偶般躺着，惠宁快步走过去，“姐姐。”

灵答应没动，她又叫了一声，“姐姐，你别太担心，我们还年轻，还会有机会的。”

她终于有了动静，她转头看向惠宁，似是在嘲讽惠宁，又似是在嘲讽自己，她轻笑道，“你不必安慰我了，太医说的话我都听见了。我的孩子没了，我辛辛苦苦照料了这么久的孩子没了，不仅如此，我的身子也残废了，我现在连个废人都不如。”

“姐姐……”

“你觉得，皇上还会宠幸我吗？宫里美貌的妃嫔这么多，皇上还会宠幸我一个废人吗？”她笑着，笑得歇斯底里，她眼里顿时含满了泪水，“我这辈子，也就这样了，就这样在这丽景轩孤苦伶仃的终老一生吧。”

“姐姐何必说这么丧气的话，虽然宫里妃嫔众多，可皇上终究也不是冷血的，姐姐因为皇上的孩子才遭此大祸，无论如何，皇上也该来看看姐姐才是。姐姐莫要说这些丧气的话，好好调养了身子，待日后皇上回来，咱们才有机会报仇啊！”

惠宁劝说着她，灵答应并未接话，她也不气馁，继续劝说道，“难道姐姐你忍得下这口气，忍得下今日这番耻辱？”

“我不能忍。”灵答应一次一顿，眼神凌厉，“我也不会忍。”

“那姐姐现在最要紧的，便是调养好身子，报仇的事咱们再从长计议。”惠宁轻声细语，她拿出绢子替灵答应擦了冷汗，她起身，“姐姐饿了吧？我让丫鬟给姐姐熬点粥。”

她不等灵答应回答便吩咐瞎换去熬粥，“姐姐你先休息片刻，待粥好了我再进来，佟妃娘娘还在门外边，我先去送送佟妃娘娘。”

“你去吧。”灵答应说完，疲倦的闭上了眼睛，眼皮遮住了她眼里滔天的恨意和疯狂的想法。

“她可还好？”佟妃见到惠宁出来，礼貌性问候道。

惠宁深呼吸一口气，“姐姐情绪尚不太稳定，这几日，我便在这里陪着姐姐吧。”

“那便辛苦你了，本宫待会儿叫人送一些补品过来，你吩咐丫鬟好好熬成汤药，给她补补身子吧。”佟妃抬手扶额，在这边坐了这么久，又冷，她浑身不舒服得很。

“本宫便先回去了，你也早些回去休息吧，可别熬坏了身子。”佟妃吩咐道，在丫鬟的搀扶下缓缓离开。

“恭送佟妃娘娘。”惠宁目送她远去。

夜色已深，天空满是乌云，惠宁扬天长叹一口气，心里五味陈杂。

丫鬟熬好了粥，她端过去喂了灵答应吃下后，便已经是夜里两三点钟了，灵答应见她脸上满是倦容，别开了头，“你先回去休息吧。”

“我在这里陪着姐姐，我不碍事的。”惠宁强打起精神，虽然眼皮直打架，可她更怕灵答应想不通做出什么极端的事情来。

“我没事，我已经想通了，孩子已经没了，就算我再做什么都不能挽回我亲爱的孩儿。”灵答应垂眼，让人看不清她眼里的情绪，“我会好好的，好好的复仇。”

“所以你放心，在复仇之前，我不会亏待我自己的。”

惠宁见她说得斩钉截铁，终于有了几分精神，心下松了口气，她也实在累得不行，便点头，“那我先回去休息片刻，明早再过来看姐姐。”

“回去吧，好好的，别把自己身子弄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