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不能太较真,遇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也就算了。
刘愈的上半辈子就是太较真,自以为深谙官场之道,年纪轻轻平步青云,却不懂因势利导,于是乎在政治浪潮下便做了车祸里的冤死鬼。
骤然来到古代,就好像离了群的候鸟,没有方向,更不知归宿何方。做着一天和尚撞着一天钟,有点消遣,有点寄托,郁闷时眼前有几个活人站着,发出点声,心中便好过了些。
下棋,听戏,看几本说书人的戏本子,在这棋楼上一个月花二两银子包个单间看看长安城的繁华光景,找几个狐朋狗友打屁聊天,听听曲,吃点茶果糕点,后现代的花花世界也只当过眼浮云。
“不下了,不下了!”老棋友把桌面上的棋子一推,“和局和局,你的棋子不比我多,咱就算打和。”刘愈拿起瓜子磕了一口,“嘎嘣”,脸上一笑道:“我棋面上占优,这么的就算和了?”
“最讨厌和你这臭小子下棋,没谱。”老棋友一脸不快,“你这攻起来稀里哗啦的,自家也不管,能对的就对,能吃的就吃,霸道不讲理;你这守起来全部龟缩起来,巴不得把车马炮全部堆在老帅前面,滴水不给露;最烦的是你先攻后守,刚才我不过说了句准备在你后面撕开个口子,你这过了河的车马炮一股脑全扯旗跑了,如果那过了河的卒子长了腿,你也肯定拽回去。不下了不下了,旁边有大国手对弈呢,去凑凑那边的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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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日还是冬日的光景,一夜小雨,春风便满了京华。杨柳春风,喝一壶茶,下一盘棋,看一段评书段子,日子也乐的逍遥。
刘愈生在侯爷府,二十三岁尚是单身。上面有十一个哥哥,下面三个弟弟。
娘只是妾,入门十几年就死了。一母同胞的姐姐前些年嫁给一个带兵的将领,可惜那人不偿命,过门没多久便死在战场上,男家又没什么亲戚,姐姐便带着遗腹子回到侯爷府,寡居带着儿子。
这世上对他最好的也就这个姐姐了,小外甥而今已经四岁,会叫舅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