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嬷嬷!”清江的声音充满了胆怯和恭敬。
低低的训斥声传进钟未央的耳朵里,钟未央莞尔一笑,没有理会。她一向不干涉赵嬷嬷教导丫鬟的事,因为那是赵嬷嬷的主要工作。
可能是因为赵嬷嬷的声音里带着怒气,与平时大不一样,所以恩姐儿好奇地盯着门帘看,模样愣住了,显然她也正在认真地听。
“赵嬷嬷在教导清江做事,只是一件小事,恩姐儿不要担心。”钟未央低下头看着恩姐儿。
恩姐儿果然不发呆了,伸着小手去端牛乳的碗。
钟未央让秋香把桌上的画拿过来,展开来看,只见一幅是“年年有余”,画着绿油油、圆滚滚的荷叶,一个胖娃娃抱着一尾红色鲤鱼;另一幅是“南极仙翁”,画着拄杖的南极仙翁,还有大大的寿桃和云纹。只是普通的画。
“把剪刀和尺子拿过来!”钟未央吩咐道:“还有,把我的眉笔磨一磨,递给我。”
把工具拿到手里之后,钟未央比一比、量一量,先用眉笔在画的背面画线,横竖交错,画出许多小方格,又在每个小方格里做记号,写好“壹贰叁肆”,然后就开始剪,动作相当干脆、麻利。
徐嬷嬷和孙嬷嬷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很是惊讶,又不敢出声,她们以为钟未央是心情不好,所以在找事出气!她们以前也见过这样的主子,心里一不高兴了,就爱摔东西、剪衣裳,但是剪画这种事还是第一次见。她们心里隐隐地有些担心,怕钟未央动胎气。
恩姐儿被孙嬷嬷抱到了一边,因为钟未央怕恩姐儿的小手乱动,担心会不小心用剪刀碰到恩姐儿。
一小会儿工夫罢了,钟未央就把那幅年年有余的画给剪成了几十个小方块,她又吩咐道:“如许,去拿一个小布袋来,把这些碎片装起来。”
正在钟未央打算剪第二幅画的时候,赵嬷嬷领着邓五媳妇进来了。
“给少夫人请安。”邓五媳妇的态度很小心翼翼,说话和动作透出几分斯文。
钟未央手里的东西没有松开,她抬起头,看向邓五媳妇,发现眼前的邓五媳妇比几个月以前见第一次的时候要白胖了许多,她在瞬间忍不住笑道:“你每天都做些什么?是不是成天只是坐着?”
邓五媳妇听见钟未央声音里含着笑意,她心里悬着的害怕之心也就落下了,但还是忍不住忐忑地回答道:“奴婢每天守门,做做针线活,确实是坐着的。”她甚至不敢抬头看钟未央,仅仅答了一句话,就闹了一个大红脸,连耳根子都烧红了,一副格外安分老实的模样。
钟未央笑道:“清江和如许都夸你的针线活做得精巧,我也想看看。你不必拘束,当面把你做拿手的手艺做给我看看。如果做得好,你以后就不用守门了,我让赵嬷嬷另外给你吩咐差事。你是否愿意?”
“奴婢愿意!愿意!只要少夫人不嫌弃!”邓五媳妇急忙抬起头,慌慌张张地说道,心里又惊又喜,一颗心怦怦乱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