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迅风把茶盏递给司徒明,然后转过脸,瞪了迅雷一眼,在迅风看来,迅雷像个娘们似的,总是嘴碎,话太多,别人都看出来了的事情,个个心知肚明,偏偏迅雷就爱说出来,简直多此一举。
司徒明没搭理他们,漱口、洗了脸,就独自去床上睡下了,把手臂枕在脑后,眸子里闪烁着星光,呼吸清晰可闻,心里想念着钟未央。
——
今天平蒙院的夜晚多了几分冷清,就像院门上挂的那把铜锁一样,默默无言。
正屋里,内室中,大床上睡着钟未央,炕上睡着赵嬷嬷和清江。
钟未央噩梦连连,额头上冒出冷汗,突然小腿上传来一阵揪心的痛,眼眸瞬间睁开,头脑被疼痛唤醒了来。她无助而难受地喊着:“嬷嬷!嬷嬷!嬷嬷!”眼睛疼得闭住,牙齿都紧张得开始用力咬住。
“少夫人,怎么了?”赵嬷嬷和清江动作麻利地掀了被子,立马跑了过来。
钟未央含糊地说道:“腿抽筋!”
屋里留有一盏琉璃美人灯,仅仅一盏,光芒微弱。赵嬷嬷和清江坐到床上,两人一刻也不敢耽搁,认真地给钟未央揉腿和脚心。赵嬷嬷一边揉着,一边问道:“少夫人,还有其他事吗?”
“没有了。”钟未央深呼吸一下,声音清晰地回答道。此时,小腿上的疼痛已经散去了。
“少夫人,你安心睡吧。奴婢守着。”赵嬷嬷说道。
钟未央安心地闭上眸子,清晰地说道:“嬷嬷,你今晚睡床上吧。”
“嗯。”赵嬷嬷答应一声,吩咐清江去炕上拿枕头来放到床尾,然后她小心地挪进被子里,把钟未央的脚抱在自己的胳膊窝里,小心翼翼地睡下了,虽然闭着眼,但是心里时刻警醒着,不敢睡熟了去。
清江安安静静地回到炕上,自个儿也睡下了。
屋里又恢复了夜的寂静。
清晨,钟未央听到雨滴的声音,“滴嗒嗒、滴嗒嗒……”,清晰又微凉的声音。
因为钟未央还没有起来,所以赵嬷嬷也还没有起床,依旧把钟未央的脚搂着。妇人的胳膊窝是个很温暖的地方,很多穷人家的孩子都熟悉母亲那里的温暖,冬天里,把小脚缩在母亲怀里,也就可以睡个好觉。
钟未央手臂撑着床,慢慢地坐起来,伸手揉一揉自己的额头,稍稍晕眩的感觉让她意识到,她今天大概要学老人一样,在额头上系一条抹额来保暖了!
“少夫人醒了?”察觉到动静,赵嬷嬷也坐了起来,用疑问句的语气说了一句话。
“嗯!”钟未央回答了一声,立马胸口又涌起一阵恶心,连忙俯身趴到床沿,对着地上的盂盆开始了早上的孕吐。“呕……”
“哎呀呀!”赵嬷嬷心疼得不得了,顾不上穿上外衣,连忙下了床,急忙忙地吩咐丫鬟们端热水和茶盏来。
忙碌,紧张,晨光中,又一天开始了。
早晨的青梅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