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未央抬起头来,看了看那道侧门,然后接着拨算盘。都说男子喜欢那种不食人间烟火的女子,所以她的目的很简单:建立一个“俗气”的形象,让司徒明自动心生疏远。
国公府里面的事情不好打听,她现在还没弄清楚他有没有小妾、有几个小妾,以及是个什么样的人,而且她也没打算要依附着男子来活着。在敌我情况不明的时候,最好的办法就是疏远和观望,然后进一步探听消息。
过了一会儿,“呼喇”一声,随着推门响,司徒明也穿一身雪白的中衣,稍显慵懒地走到圆桌旁。他带着好奇,远远地朝钟未央手边的账册看了看,声音清晰道:“你在算什么?”
“嫁妆!”钟未央头也不抬,清楚地答道。
司徒明露出笑意,一声轻轻的鼻息让钟未央以为他是在不屑。
“你还不累么?明天再算!”司徒明声音慵懒地道。
钟未央继续拨算盘,一本正经地答道:“等算完账再说,没算完睡不着。”
屋里静默半晌,只听见算盘的清脆撞击声和轻缓的呼吸声。
司徒明目光沉静地注视着钟未央低头的模样,若有所思。
钟未央依然十分镇定地做着自己的事,头也不抬。
大概是耐心告罄,司徒明转身去大床上躺下,右手枕在脑后,仰面说道:“你明天再算账,我有话要跟你说。”
钟未央的语气刻意显得漫不经心:“你说,我听着呢。”
“你放心,我今晚不想洞房。”司徒明声音慵懒,却带着认真。这句话说得太过明白了,响在新婚之夜,不亚于冬天的惊雷。
钟未央突然抬起了头来,目光审视地看向床上躺着的司徒明,而司徒明虽然张开着眼睛,却是在静静地看着帐顶,目不斜视。
钟未央心里的思量是:这个纨绔并没有无赖的样子,应该也有他自己的骄傲。
她吐出一口乏气,先揉揉自己疲累的腰,然后朝大床走去,沿着床尾爬到床的里侧,也仰面躺下,不动声色地把被子盖在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