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大总管送去衙门了。”钟太太轻描淡写地说道,伸手扫了扫那富丽的蜀锦衣袖上本不存在的灰尘,眼神中蓄着冷厉。
“娘,不能这样。”钟未央脸上没有了笑容,摇头说道:“得先让父亲知道这事,该怎么办,让父亲决断。”
钟太太坚定地摇头道:“你父亲的心是长偏的,他只会偏心那畜牲!”对亲妹子起这样的歹心、行这样的歹事,真是禽兽都不如!钟太太此时心里带着决绝。
“娘,不管是不是他,您这样越过了父亲,父亲都会怪你!”
钟未央的话尚未说完,钟太太打断道:“我对你父亲,早就死心了的!我不在乎他再怎么看我。”
钟未央为着这样的娘亲心疼,着急地劝道:“所幸的是,我这次有惊无险。”
钟太太赶紧心疼地把女儿搂在怀里,抚摸着女儿的脸,满心后怕地道:“是啊!幸好被镇国公府的人救了,他们家是有军功的人家,不然就算遇上了别人,也不一定能把劫匪吓跑。”
钟未央想起之前的惊险,心里也窒息般的难受,眼里浮闪起滚热的泪光,此时贪恋地在母亲的怀里蹭着,很现实地道:“可是把这件事闹出来,我在名声上也讨不到好,到时候全京城的人都会议论我这个钟家嫡女,‘劫匪’这种事不是任何一个女子能沾上的。”在古代人的迂腐礼法里,一个女子被劫匪打劫,比现代人眼中的遇到强奸犯还要严重。何况以讹传讹、三人成虎,到时候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样难听的流言蜚语呢!
尽管钟未央说得很平静,但是钟太太瞬间被女儿的话惊得心中一窒,眼里的神色变化不定起来。
赵嬷嬷的觉悟也很高,她此时定定地看着正在急速思考的钟太太,一副随时待命的模样。
很快,钟太太急急地站了起来,很为她刚才的考虑不周而后悔不已。松开女儿,一边吩咐赵嬷嬷:“快去叫人把大总管追回来!把人也带回来,再去衙门把老爷叫回来!”一边脚步匆忙地往外走,脸色完全不像平时那么从容,带给门外等候的丫鬟们一种即将要出大事的风声鹤唳之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