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燕妤一时忘形就被派了个不是,偏偏绮年说的又是大道理反驳不得,顿时就把手中的筷子往筷架上一搁,沉下了脸。秦王妃冷眼看着,只能暗地里叹气,随便指了几样菜,看着绮年稳稳地用那长筷子挟了来,不禁眼神有几分晦暗。
给秦王妃布完了菜,绮年才转向赵燕妤含笑道:“三妹妹要吃哪一样?”随赵燕妤指派,一样样不紧不慢地挟了,始终面带微笑,没有半分不耐烦。
一时伺候这两位吃完了,秦王妃才道:“就这里吃了罢,省得空着肚子回节气堂,又灌了冷风不舒服。”
谁这里吃剩饭啊!绮年微笑道:“王妃体恤,原不敢辞的。只是世子说了让儿媳回去用饭,怕世子等着,便不敢领王妃赐饭了。”
赵燕妤支使了绮年一会儿,犹自不够,闻言便嗤笑道:“嫂子跟大哥倒真是情深,便吃个饭也要一起。”
绮年不恼不羞,仍旧微笑着道:“日后妹妹嫁了自然就明白了,这些话如今却是不好面前说的。”
赵燕妤登时红了脸,待要生气,话又是自己提起来的,待不生气,绮年这话说得往哪里想都行。秦王妃微微皱了眉:“妤儿小孩子家,哪里想得到那些,以后不可她面前说这样的话,省得说没规矩,没的带累了吴侍郎的名声。”
没规矩的是闺女吧?绮年腹诽,脸上却只笑笑:“是,若是妹妹以后再说这话,必不接话就是了。”
秦王妃这早饭吃得很不舒服,摆手道:“既是世子还等着,便回去罢。”等绮年恭恭敬敬行了礼退出去,便对着女儿沉了脸:“看的规矩真是白学了!”
赵燕妤撅着嘴道:“女儿也没做什么,既是她自己说要伺候用饭,使唤使唤她又怎么了?”
秦王妃愠道:“还要说!再怎么也是嫂子,且要让她替布菜也不为错,可是抢前头,平白只招她教训,就是没规矩!”
赵燕妤这才不敢分辩了,嘴里嘀咕道:“她就是跟犯冲,见了她总没好事!”
秦王妃教训道:“怎不说自己没成算?次次都闹出事来!回去叫嬷嬷们好生再教教规矩,若下次再这般,别怨罚!”挥手打发赵燕妤走了,自己靠椅子上。魏紫上来替她捏着肩,秦王妃半闭着眼,忽道:“瞧着,她是真傻还是装傻?”
魏紫也不敢妄下结论,半晌才道:“虽说不像个傻的,可不过是个六品官的女儿,能知道什么?县主那两回——也未必就是她算计的,不过凑巧罢了。”
秦王妃冷冷道:“不可大意。近来诸事不顺,香薰球的事竟闹成这样,究竟是谁背后推波助澜?”
魏紫犹豫道:“奴婢浅见,实看不出。”暗想秦王妃只怕是太心急了些,若不是急着想给世子定一门出身差的亲事,何至于出这么大的错?只是这话不敢说罢了。
秦王妃沉着脸道:“宁可多防着些。叫捎个信给紫菀,好生奉承着,有什么动静便报了来。那香药是个呆子,只管挑了她前头闹。这天下女子没个不妒的,只要叫她动了这嫉妒的心,自己院子里先闹起来,便有机可乘了。”
丹园里商量什么,绮年自然不会知道。伺候了一早晨,肚子也早叫了,如鸳扶了她回去,一面道:“日后还是备几样点心,世子妃先垫了肚子再过去,往后天气冷了,更要遭罪了。”
两回了节气堂,刚进院门,就见如鹂迎了出来,小声道:“世子爷刚刚罚了清明姐姐。”
“嗯?”绮年微一扬眉,“为什么?”
如鹂有几分幸灾乐祸:“世子妃不是说要世子爷等您回来一起用饭么?清明姐姐方才端了饭进去,说怕饭菜凉了,让世子爷先用。世子爷直接叫她回屋闭门思过去了,禁足一日。”
“那现谁屋里伺候呢?”
“是白露。”如鹂又有几分沮丧了。白露是四个大丫鬟里长得最出众的,比清明都强,万一世子爷对她有什么心思,那可怎么办啊?
绮年笑了笑:“愁眉苦脸的做什么,走,吃饭去。”兵来将挡,水来土掩,谁怕谁啊?
作者有话要说:恐怖……突然发现还有n多要写的,二十万字能搞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