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瓜尔佳氏又道:“福晋!您是爷的嫡妻!怎么能如此将过错全数推卸到妾身头上!!弘昌阿哥是妾身十月怀胎生下来孩子!没有人会比妾身更在乎他、更疼惜他!”
瓜尔佳氏越说,眼睛都要赤红了:“弘昌房中的确烧炭多,可是去年却没有生病!那是因为每次出门,妾身都会为弘昌仔仔细细穿得暖暖和和!偏生年春那一日,天还飘着雪,福晋您非要妾身立刻抱弘昌去正院!妾身才会来不及为弘昌多穿几件衣裳!这才招惹了寒气!”
兆佳氏脸上一愣,顿时有些讷讷,却强撑着一口气道:“那是四嫂和六嫂登门。点名要瞧瞧弘昌如何了!本福晋岂能不给嫂子们瞧?偏生连番叫人去你院中请了三回,你回回都搪塞。好像本福晋这个嫡母要害弘昌似的!若非你这般推三阻四,本福晋至于发话叫你片刻不许耽误地到正院来吗?!”
瓜尔佳氏咬牙含泪道:“那么冷的天。妾身身为人母,当然不愿意让自己的亲生骨肉出去受冻!弘昌还那么小,福晋你怎么就忍心叫他迎着风雪去正院?!弘昌不是福晋亲生,您不疼她也就罢了,何苦如此折腾他呢!!这好歹是爷的骨肉啊!!!”
“你——你放肆!!”兆佳氏脸色紫红发胀,却只说出这么一句训斥的话。
瓜尔佳氏咬牙万福道:“的确是妾身放肆了!福晋若有火气,尽管发在妾身头上,但求您了,以后不要再折腾弘昌阿哥了!”
“好了!!”见兆佳氏脸色越来越难看,苏帘只得出生制止,“兆佳氏又不是故意要害弘昌生病的,何况他弘昌如今不都好利索了!你这般得理不饶人,可不是为妾侍的本分!”
瓜尔佳氏咽下眼中的泪水,低头道:“是奴才不对,奴才一顾着弘昌阿哥,便对福晋不够恭敬了。”
弘昌今春生了病,这事儿苏帘也晓得,当初胤祥还进宫请了太医呢,后来吃了小半个月的药,也就好了。苏帘也没太深究什么,只觉得是小孩子抵抗力太低了的缘故。却不曾想,一个小小孩子,却叫瓜尔佳氏和兆佳氏反目成仇!
其实细细思量,苏帘也能明白!瓜尔佳氏能第一个生下胤祥的儿子,完全可以算是福泽深厚,说白了就是运气好。自从有了弘昌,胤祥喜爱之下,也便对她好了很多,虽然不是十分宠爱,却也给了她很多体面和厚待。所以说,弘昌是瓜尔佳氏现在的福星,更是日后一辈子的依靠,所以她岂能不往骨子里疼?可是这一疼过了火,关心过度,便容易闹出问题!
一日日下来,瓜尔佳氏便开始疑心,疑心福晋兆佳氏会不会恨她生下十三爷的长子、会不会害她的孩子?如此防备着兆佳氏,自然对兆佳氏加诸在弘昌身上任何关心的举动都被她当做了别有用心!加之现在兆佳氏有了二个月的身孕,瓜尔佳氏就愈发防备着了!
而弘昌生病,无疑叫平日里性子乖顺的瓜尔佳氏学会了“女为母则强”,所以突然发难,在坤宁宫当着苏帘的面告兆佳氏的状、诉自己的苦!!
长长叹一口气,果然妻妾之间,不可能永远和谐。苏帘很替自己儿子头疼,他这个“侠王”可不那么好当,内有妻妾争斗,外头弹劾不断,可他居然还能没心没肺地过日子,这算是奇葩一枚了!!
苏帘只能好生劝慰自己儿媳妇道:“你怀着身子,切不可动怒。”
兆佳氏才略略收敛怒容,行万福道:“是儿媳不好,不该在您面前如此失礼。”又道:“自从儿媳诊出有孕,情绪便似乎格外容易冲动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