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发话,画屏也只能陪着他在院子里喂蚊子。
庭院不比山顶,不仅没风,还草木茂盛,紧挨着水塘,蚊子多的要死,没一会,画屏脸颊两边就被咬肿了好几个包。
低头一瞟,白珩这个家伙毫发无伤,蚊子竟然不近他身,怪不得大半夜了还坐在外面。
不能坐以待毙,谁知道他什么时候才会睡觉,她得自救才行。
又一只蚊子绕着她打转,画屏把灯笼往旁边一放,轻轻地半蹲下去,给白珩掖了掖腿上的毯子。
“公子,夜深了,该歇息了。”
白珩低了低头,她个子小小的,蹲下去比他矮了一大截,头上光秃秃的只有一个发夹,离得这么近,他又闻到了她身上的香气。
忍不住捏了捏她的发髻,低声到:“你不是病了吗?嗯?”
画屏心里一个咯噔,她现在好好的,这是要兴师问罪?
缩回胳膊,她就地坐在了轮椅边上。
白珩就势收回了手,摩挲着手指,指尖比以往多了几分香滑。
画屏低下头,夜色模糊了她脸上的表情:“早上的时候脸上青的厉害,怕吓到公子,还好公子送来的药很管用。”
“是吗,那就好。”他的语气就像他这个人一样,永远都是冰冻三尺,波澜不惊。
白珩视线往下,瞥了眼她一双并着的脚:“你刚才去哪了?”
画屏心里一惊,随即答到:“屋里闷得睡不着,出去随便走了走,吹吹夜风。”
“那就好,府里有不速之客到访,你还是早些回去吧。”
这么好说话?画屏也没多细想,站起来规规矩矩的行了个礼:“那奴婢就先下去了。”
白珩看着她走远,一向不近人情的脸上竟然多了几分柔和:“没有那么,不高兴了。”
这话声音极低,也不知道是说给谁听。
宁静的院子里,廊下的人轻轻掀开薄毯,按着手下的轮椅,一点一点的站了起来。
他走的极慢,欣长的身影被月色拉的极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