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松玉说得对,凭我们的修为,根本不是魔界人的对手。师父既让我代领掌门之位,我不能拿你们的性命开玩笑。”
她声音淡淡的,双目微垂,长长的睫毛在眼睑下投下两片新月状的阴影,更显露出一种与世无争、事不关己的漠然。
“可是小师姐……”
“没有可是。回去专心修炼吧。”
明玉望着谢乔御剑而去的身影,颇郁闷的叹了声。
松玉和蓝玉追上来,拍着他肩膀安慰道:“小师姐也是为咱们好,师兄就别想那么多了。”
明玉苦笑:“我只是觉得,我空学一身本领,明知有邪魔作乱,却只能躲在这里做缩头乌龟。这么做,与那些见死不救的懦夫有何区别?日日勤修苦练的意义,又在何处?难道只是为了追寻那虚无缥缈的仙身么?”
松玉和蓝玉都没料到明玉想的是这一层,一时大眼瞪小眼,倒不知如何宽慰了。
……
作为玉山派唯一的女弟子,谢乔的住所在潇湘峰的玉竹馆。与其他弟子所居的宋玉峰隔着一座峰头遥遥相对。
回到玉竹馆,她先去禅室盘膝打坐了半个时辰,才进到卧室,从枕边的小匣子里取出一块明黄色的玉佩。玉佩正面刻着一朵莲花,反面则刻着一个“华”字。她躺在床上,用手指肚一遍遍摩挲着玉佩正面的莲花图案,直到窗外夜幕落下,才把玉佩重新放回匣子里。然后翻身起床,迅速的收拾了一些盘缠和几件换洗衣裳。
背着包袱走到门口时,她停住脚步想了想,还是折回到床边,从匣子里取出那块明黄玉佩和一本表皮泛黄的心法,仔细收入怀中。
“大人,这两箱灵石怎么处置?”
落霞峰通往山脚下的山道口,四名长史为难的询望向唐遗年。
千里迢迢的把东西运到了这儿,总不能再原路运回去吧?不累死也得糟心死。
唐遗年头顶上还缠着绷带,抬眼望了望半隐在暮色中的浮云阁,连叹三声,道:“随便吧,都不重要了。”
四个长史面面相觑,都悟不出这随便是怎么个意思,见唐遗年已经转身走了,只能任劳任怨的抬着箱子跟了下去。
毕竟是国库里出来的东西,上司不拿主意,他们哪敢真的随便处置。
唐遗年一步三叹的走到半山腰,脑中充斥的尽是回泽都后自己及合族老小将被绑上断头台的画面,正烦闷,忽听后面一个长史惊恐的道:“大人,前面好像有东西。”
唐遗年抬头一望,也吓了一个激灵。原来,他们前方不远处的一块山石上,竟立着一道纤瘦朦胧的身影,夜色中看不真切面貌,只隐约觉得有些眼熟。
“大人,听说一到夜里,这种深山老林常有邪祟出没,咱们该不会……该不会撞上什么脏东西了吧?”
“胡说!这里是仙山,什么邪祟敢来老虎头上撒野。”
唐遗年嘴上这么说,心里却也直打鼓,一整衣襟,斗着胆子道:“敢问这位高人……”
“是我,唐大人。”
谢乔慢慢转过身,抬头,撩起垂落腮边的一缕乌发,露出张秀丽脸庞。
“谢、谢小仙长!”唐遗年瞠目结舌。
谢乔点头:“我愿意随大人去泽都追查碧海珠下落。”
唐遗年更惊了:“就您一个人?”
“嗯。”
一个也比没有强。唐遗年喜出望外:“我就知道,元虚道长的高徒,一定如他老人家一样高风亮节,侠义心肠!”
“天佑大泽,天佑东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