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打她家的马车边迅速开过去一辆马车,马车轱辘压起了翻滚的尘土,这尘土直往薛令怡的眼睛里钻,她眯起了眼。
那辆从薛家马车旁错过的马车车帘忽然被人掀开,薛令怡看见其中坐着个面容冰冷若霜、五官如若出尘谪仙的中年人,他往外看了一眼,车帘又迅速放了下去。
薛令怡皱了皱眉,这人让她觉得有些面善,却无论如何都想不出来是谁,正想再探头仔细看看,就被宋氏抱了回去,宋氏仔细看着薛令怡白净的小脸儿,见她眼里没有进沙砾,这才放心,半是怜惜半是责怪:“马车走着的时候,别往外头探头探脑,很快你也到了要守礼的时候了,姑娘家是断然不能掀帘往外张望的,会失了体面。”
“阿胭知道了。”薛令怡乖乖应了一句。
她又问:“后面怎跟着三辆马车?除了随行护卫,还有些谁?”
“你祖母说是也想到凤霄山上走动走动,再到庙里供奉些香火,便也来了。穆安侯府的乔老太太听说了,跟着想凑了个热闹,也一块来了。”
薛令怡点了点头。
她忽然一笑,语气很是笃定:“那妙秋,可是没来?”
“该称妙秋师父。”宋氏道,“妙秋师父去了别的太太家讲经,便没跟着。阿胭怎么突然提起她了?”
薛令怡眼珠子微微动了一下:“忽然就想起来了。”
薛令怡在心里冷笑,这趟上山是妙秋撺掇的,她却不来。
有些事情,她心里已经清楚了一半。
她前世会病那么久,不是因为她的身子体弱到难以调理,而是因为为她调理身子的妙秋根本就没想过要让她好。
但是她心里不清楚的那一半,便是这妙秋为什么……会要害她。
而且她还不清楚,母亲到底是因为郁结于心病死,还是因为……这个尼姑。
毕竟母亲最后,也是被她调理的身子。
去一趟凤霄山,她大抵能探查出不少事情来。
但是这去凤霄山的路……薛令怡忽然皱了皱眉,在宋氏怀里不安分地动了起来:“娘亲娘亲,我想吃李记的糖揉梨酥。”
宋氏皱了皱眉,李记在京城另一边,要是想过去,得绕一个圈儿,与她们现在走的这条路并不顺道,宋氏只好软声哄着薛令怡:“要荔食坊的梨酥如何?”
荔食坊就在这条路的尽头,顺路,里头的吃食也不错,她记得女儿之前也是喜欢的。
薛令怡的神色一变,忽然瘪了瘪嘴,又道:“荔食坊的梨酥,硌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