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号的人有货要走,留了部分人看守船只,其余人都上岸交接货物去了,临走前船老大告诉傅家人,可以上岸透透风,但要规定的时间回来。
“只一点要注意,这地头上有不好惹的人物,几位行事低调一点,千万别触了眉头。”说完船老大就走了。
傅老夫人听了有些不高兴,到底不是自己的地盘,忍着没有发作出来,但也歇了上岸的心思,在甲板上透了透气,便又回了舱房。
傅明珠早就按捺不住,等傅老夫人一走,便带着傅明義和魏泽两人兴冲冲地进了城。
石榴见傅欢颜好几天都闷闷不乐,以为她在船上闷坏了,便开口提议说:“姑娘要去走走吗,听船家说城里有不少好吃的。”
傅欢颜摇摇头,转身回了房间。
“颜儿是怎么了?”瞿氏不解地看向石榴。
石榴也是一头雾水,只道:“姑娘这些日子都是这样,许是不习惯吧。”
瞿氏微微颔首:“那你多看着点,有什么不对劲赶紧告诉我,再过几日到了京城,就不用天天闷着了。”
石榴一一应下,赶紧跟着回了房。
傍晚时候,商号的人回来了,可傅明珠几个还不见人影。
众人又等了一会,正商议着要去找人,就见三人火急火燎地跑来。
“快开船,快开船——”傅明義大声叫着,而跑在最后的魏泽直接动手解了船套,又将踏板一抽,俨然一副迫不及待的模样。
船老大一看,立刻问道:“你们这是怎么了?”说话间他将几人上下打量一眼,目光倏地锐利起来。
傅明珠见他们还不开船,立刻指责道:“不是让你们快走吗,问那么多做什么?”
船老大是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人,长得其貌不扬,平日里待人也是笑呵呵,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模样,是以傅明珠就把人当成了船工的头子,说话也十分的不客气。
“开船。”周义也就是船老大,粗着嗓子一吼,船上的人立刻动作起来。
等他们竹篙一撑,远远的就见一群人气势汹汹地往码头跑,一边挥着手一边不知道叫骂着什么。
傅明珠几个大舒了一口气,一下坐倒在甲板上不愿再动弹。
周义皱着眉朝岸上看了一会,忽然转过身对着傅明義问道:“傅二公子该不是将我的话当成了耳边风吧?你们要是招惹了麦家的人,后头出了什么事,我们可一概不负责!”说着就让人通知下去。
傅明義脸色微变,刚要开口说话,他旁边的傅明珠抢先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咱们可是付了银子的,若是出了事你们当然要担责,除非你们同那些人是一伙的,故意设了套害我们。”
“你——”周义被傅明珠强词夺理的说法堵得胸口疼,随即想到了什么,立刻开口说,“那也容易得很,回头我们就把银子双倍奉还,不就一百两银子么,还当我们稀罕不成?等下找个地方让你们下船,大家井水不犯河水,也别把脏水往我们身上泼!”
船上其他人听了立刻应和起来,有人直接找了傅家的丫鬟去通知傅老夫人。
“你……你这是无赖,凭什么赶我们下船!”傅明珠语气里透出焦急,她原本只是想吓一吓对方,哪料到对方为了撇清关系,连银子都不要了。
傅明義见势不妙,立刻打圆场说:“船家别动怒,我妹妹年纪小不懂事,有说错话的地方还请多担待,方才还真不是我们要惹事,就是见街上有人卖身葬父,想要将人买下来,不想就惹了麻烦。”
周义狐疑地看了他一眼,道:“就为这事?”
当然不可能这么简单,傅明義说的掐了头又去了尾,一下就颠倒了是非黑白。
不一会傅老夫人赶到,听说了经过后把孙子孙女斥责了一番,又说了些软话赔礼,事情就算过去了。
只是到了当天夜里,本该夜深人静的时候,水面上突然出现了许多小舟,不过片刻的功夫就将船队团团包围,而紧随其后一艘大船也跟了上来,顷刻间四周的火把一下亮起,把江面照得犹如白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