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到顶层之后,蔚雨卿发现此处又是另一番光景。站在底层时无法看到,其实顶层的空间十分大。这里有一排大大的联窗,窗前并排放了三张高低大小皆不相同的台子,上面摆放了许多成品和像是半成品的法器。台子两边的墙壁上是七八排间距相等的置物架,其间摆满了像是锤子、钻子、镊子之类的工具。
台子右首深处有一张像是石床一样的东西,它孤零零地被放在那里,其上没有任何装饰,却能映出房顶上星河的流动之景,令蔚雨卿恍惚觉得床上打了个特殊的光效,有点像勇者苏醒前躺了八百年的地方。
再看台子左边,那里则是一个硕大的炉子,炉中现今微微燃烧着奇异的幽蓝火苗,好像传来的并不是热气而是冷气,将这一室映出一股沁凉滋味。
炉前一人背手而立,依旧是一身黑衣,听到蔚雨卿的脚步声后他扭头过来,依旧是面色苍白,依旧是眉目如刀。
被拂尘峰上地位最高的人这样盯住,蔚雨卿只敢与他对视了一眼,然后马上低下头去,不敢动弹了。
尽管低着头,她似乎感到藏音圣君的目光正在上上下下,里里外外把她看个透。这样相对无言的状态不知持续了有多久,久到蔚雨卿都开始走神了,她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师傅,我……我现在应该做什么?”
话一出口,她马上想扇自己嘴巴,因为她已经知道师傅是只有亲传弟子能叫的,一般弟子只可以叫长老师尊。
果不其然,她听到藏音圣君厉声道:
“师傅也是你叫的?叫师尊!”
圣君果、果然很凶!……蔚雨卿深刻觉得自己初见面时认为他有些亲切肯定是哪里抽风了,她不由得被吓得往后小小退了两步,低声喏喏道:“是!师尊……”
可能是看到她唯唯诺诺的样子,圣君看起来更不高兴了。
他问:“名字?”
看来是问她的名字,“回师尊,弟子楚怀玉。”
圣君闻言,眉头微皱,然后手一抬,不一会儿,一只木做的机关鸟噼噼啪啪飞了上来,蔚雨卿一看,正是方才看到的,停在红绸树上的五只鸟中的一只。
她只见鸟口中衔着一张纸片,圣君似用神识一注入,纸片上就开始浮现出文字,随后那鸟就衔着纸片噼噼啪啪地从窗外飞走了。
从蔚雨卿的角度当然看不见,那纸上写的是:楚怀玉?什么鬼名字。
圣君又说:“行,以后你就叫杂役了。”
什么行?行什么??怎么就行了???只是圣君说了,不行也得行,于是她应道:“是,但凭圣君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