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急躁的摸索着衣服的里怀,掏出一张老旧的黑白照片,照片拍的有些失真,他仔细的,近乎诚虔的看着手里的照片,仔仔细细的端详着,然后抬头看着眼前的女人,即使照片有些模糊失真,他也能看出这个女人和照片中有七分相像。
照片中的女人穿着旗袍坐在摇椅上,神色慵懒,手里夹着一支烟,这张照片极有韵味,叫崔子凌说有那点旧上海女明星的味道,眼前的女人也是穿着旗袍,眉目娇艳如花,比照片中还要美艳三分,可没有照片中有人气,当然了,一个人四十年后依旧容颜不改,不管搁谁看都缺了那么点人气。
庄姜似笑非笑的任由崔子凌打量,既不承认也不否认,反而问他道:“你是柳家的人还是崔家的人……”
崔子凌应该感到庆幸庄姜的记忆还保留着,她活的太久了,认识的人早已经入了土,入了土的人她自然已经忘了姓谁名谁,如今她能记得柳崔两家也不过是因为这一次醒的早,要是在过个二三十年,什么柳家崔家的,她早就忘在了脑后。
崔子凌总觉得庄姜还说了句什么,他看了庄姜一眼,又疑心自己听差了,他不知道什么柳家,港城大家大户里没有这个姓,不过崔家有,最富不过崔锦中说的就是他爷爷。
“我爷爷是崔锦中。”崔子凌说,用眼角余光窥着庄姜脸上的神情,如果她真是庄姜,那她就应该认识自己的爷爷。
庄姜“哦”了一声,并没有露出意外的神色,现如今能找到她的也就只有崔家和柳家的人了,她挑了挑眉,漫不经心的问:“崔锦中还活着?”
她语气实在轻慢,对于生死以一种轻挑的口吻提及让人不喜,不过崔子凌对此不敢有所表示,她虽然披着一张人皮,不过内里究竟是个什么东西谁又知道呢!也许一言不合就翻脸也说不一定。
崔子凌摇了摇头,语气低沉:“爷爷去年没的。”
庄姜皱了皱眉,崔锦中竟然死了?
“现在是哪一年?”
“1961年。”崔子凌倒没有意外庄姜会这样问,毕竟她如果真是庄姜,那代表她已经隐世了四十年,对外界自然是一无所知,他想了想,又添了一句:“华国成立于四九年。”
庄姜挥了下手,示意崔子凌闭嘴,她对哪一年建国并没有兴趣,活成精的人见多了朝代的更迭,今年江山李家坐,明年刘家成霸业,也就一点也不稀奇了。
“他是怎么死的?”庄姜问,语气说不出的古怪。
崔子凌看着庄姜,心里胡乱琢磨着她和爷爷是什么关系,说是情人,倒不像,一来庄姜见到他没有任何激动的表现,二来他觉得这女人也未必瞧得上他爷爷,这女人一看就心高气傲,四十年前他爷爷虽说已经有些家底,可也是有妻有子的男人,况且他看过爷爷年轻时候的老照片,挺着个啤酒肚,笑起来说不好听的就是贼眉鼠眼,说这女人是他爷爷的小情还不如说是他爸的更让人信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