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义诚关门的动静很大，孙艺欣迷迷糊糊中又清醒了过来，她把脸蒙在枕头里，对自己还独活于世的现状感到极为内疚。

哥哥已经不在了，那个曾经为了她辍学、为了她节衣缩食、为了她早早进入社会挣钱、为了他甘愿回到抛弃过自己的家庭里生活的哥哥，说没就没了。

是她害他撞了车，是她占了他的身体，是她抢走了他活下来的希望……可为什么她还恬不知耻地活着呢。

孙艺欣又哭了起来。

其实她并不是一个爱哭的人，长这么大仅有的几次哭泣，都跟哥哥有关，而今天，她似乎是要把这辈子的眼泪都流完了。

哭着哭着，她感到头顶传来温暖的触觉，一只手轻轻地抚摸着她，那恰到好处的力道跟哥哥一模一样。

她面临崩溃的情绪瞬间得到了安抚，就像是小狗狗找到了温暖的窝，迁徙的鸟儿找到了栖息之所。

孙艺欣努力翻了个身，睁开朦胧的泪眼，在看到自己的脸出现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她蹭的一下坐了起来。

“哥！”她凭着直觉没有丝毫疑虑地呼唤了出来，用力扑进哥哥的怀里。

她的哥哥还活着，这令她浑身充满了力量，精气神一下子全都恢复了。

一米九的大个，冲击力可真不小啊，张义诚被“大个子妹妹”撞得一个踉跄，差点往后倒。

“哥，我还以为你已经……”孙艺欣揪着她哥的衣服，摸着校服熟悉的触感，她有种错乱的感觉，现在的她，看着自家哥哥，跟照镜子没什么区别。

张义诚扶住床边的栏杆，拉了张椅子坐下，先是检查了一下妹妹的伤口，发现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严重后，才开始分析起目前的状况：“看来，我们两个是灵魂互换了，你现在身体有没有异样的感觉？”

孙艺欣摇了摇头又点点头，脸色由白逐渐泛红。

“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张义诚自己的接受度还好，也许因为自家妹妹他从里到外都再熟悉不过了，所以还挺适应，倒没想过孙艺欣可能会出现灵魂和身体的排斥反应。

面对哥哥关心的询问，孙艺欣低下头，拉了拉被子，看着腹部以下某不可描述部位羞红了脸：“这里……感觉怪怪的……”

“……我不是说这个。”张义诚尴尬地移开了视线，天知道他为什么不敢看自己的身体了？

“我的意思是有没有觉得没法操控身体，或者哪里痛，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