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男人叫做“诚诚”的孙艺欣一时搞不懂状况,她想要坐起来,却发现自己脑袋像被灌了铅一样笨重,动一下都疼得厉害。
“叔、叔叔……我这是在哪个医院?我哥呢?”她只能求助于眼前人。
男人对这个称谓有些诧异,但很快,孙艺欣就从他脸上看到了一点点如释重负的表情,好像还有那么一丢丢小雀跃?
“叔叔”张向阳纠结了半天终于敢站起来小心翼翼走到床边,因为小儿子终于不叫他“死老头”了。
虽然还不肯叫爸爸,不过从叔叔到爸爸,四舍五入也差不多吧,努努力还是能转正的……
张向阳用微微颤抖的手掖了掖被角,低头看着儿子说:“诚诚,你别乱动,头上刚缝了几针,别把纱布弄散了。”,想了想,他略带尴尬地问:“找你哥干什么呢?”
毕竟在张家,小儿子会找哥哥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发生的。
“你叫我什么?”孙艺欣茫然,同时隐隐觉得有些不对劲,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声音变得男性化了许多。
她以为是车祸的后遗症,但这会儿看来,似乎并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周围的一切都充满了违和感。
“叔叔,我哥呢?他没有跟我一起来医院吗?”孙艺欣感到心慌,双手撑着床沿挣扎着想要坐起来。
哥哥伤得那么重,如果没有跟自己一起送医,那他现在会在哪里?
孙艺欣后背一阵发凉,头上缝了三针的患处如针刺般疼痛,她不敢再往下想。
张向阳吓得赶紧按住了小儿子的肩膀,不让他因为乱动又伤了自己。
“别激动,你哥他在路上了,你不如再睡一觉吧,睡醒了他就到了。”
“路上?”孙艺欣并不相信,车祸时她明明看到哥哥满头是血晕了过去。
她双手抓住张向阳的衣袖,嘴唇抖得厉害:“我哥他是不是……是不是出事了?”
“呃……”张向阳一时不知该作何解释。
他承认自己年轻时犯过不少错,欠了不知多少风流债,导致这个孩子成为了他生母报复自己的工具,生下来就被遗弃到了西北偏远农村。
直到四年前,他才终于通过dna比对找到了这个孩子。
可是父子俩毕竟长久分离毫无感情基础,虽然勉强同意跟他回s市生活,但四年来,他在儿子面前从来没得到过认可,从未被正眼看过。
不仅是他这个爸爸,就连他跟原配生的大儿子,也在张义诚面前受尽了冷眼和莫名的抵触。
想要一家人其乐融融,想要儿子们相互扶持共创家业,到如今,也不过只是想想而已。
也许不久的将来,儿子们还会为了争夺张家庞大的产业而大打出手。
这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结果。
所以他总是小心对待这个从小缺爱的玻璃心孩子,希望能通过自己的关怀扭转他对这个家的印象,可四年的努力都是白费,他就是想要赎罪,都没有半点机会。
四年来,小儿子除了拜托他疏通关系将养父母家的妹妹接到市七中读书,便再没有任何事找过他,父子的亲情比水还要淡漠。
现在,对于小儿子一反常态,竟泪眼朦胧地央求着要哥哥,张向阳一时有些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