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吞吞地走上前去,踱到他面前,也不动手,只是上下打量着。
他感觉到她走近了,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可等了又等,却半天也不见她动作——不不,她肯定是在看他,用那种极慢的、近乎戏谑的视线看他,就好像隔着衣服在……
他忽然就想跑了。
“我想起来我还有个地方需要检查下……”他胡乱编着。
结果手腕一紧,直接被拉了回去。
同时头上一轻——兜帽直接被掀了。
“跑什么?”林说,“你这是想剥夺我拆礼物的快乐吗……咦?”
视线相对的刹那,她愣了愣。
浅金色的头发散落出来,修理得长短正好;面前的人皮肤白皙,唇色浅谈,五官线条干净却不放肆,像是每一笔都透着克制与冷淡。
“我觉得你应该喜欢——这种降临种,所以我就……反正我现在就是这个样子。”
他扭过头去,仿佛不愿看她的表情。
她噗嗤笑了。
“笑什么?”对面毛了,显得局促万分,“看起来很奇怪吗?”
她走上前绕着她转了一圈,直到把他看得有些发毛。
然后唔了一声,开口说道:
“我从没想过,哈尔,原来你的人形这么老啊。”
“哪里老了?”
他真的炸了,眼神瞬间锐利,神情亦变得十分严肃。
“我专门检查过各种牙齿和骨龄,得出的结论是,二十五到三十之间绝对是一名雄性的黄金年龄,我……”
然后论证的过程没说完,嘴便被堵住了。
这次的吻热情而直接,不再是先前那仿佛清风般的温柔。
他整个人一瞬间飞上了云端,然后又落到轻飘飘的丝绵堆里,接着便像是被人猛地拽到蜜糖的海中,那是一种甜得近乎沉溺的感觉。
他赶紧闭上眼,想要克制住这种有点发飘的感觉。
然而还没等他回味一下第一次的感觉,那柔软的唇便离开了。
空气有点凉丝丝的。
他有些不舍,但又说不出那个难以启齿的请求。
“我喜欢你的眼,”她说,“不管是灵魂之火,还是像这样……”
她的吻落在那薄薄的、微微有些颤抖的眼睑上,那里面一片极浅的蓝色,看起来就像是冰山倒映在湖中。
“我喜欢你的脸,”她说,“不管是白骨,还是像这样……”
她的吻落在他的下巴上,蹭了蹭,带起一片酥麻。
“唔,嘴巴也是喜欢的。”
她的吻落在那不薄不厚、颜色略浅的唇上,然后舔了又舔,仿佛格外眷顾,把它染上更加润泽、鲜艳的颜色。
但下一秒,更加柔软、轻巧的吻便落在了他的脸颊上,鼻尖上,下巴上——她抬手,把他的脑袋拉下来了一点,在眼睛和眉毛上又亲了亲。
仿佛能让骨头化成水的酥麻从她接触过的地方汇聚到脑后,又沿着脊柱一路下窜,简直让他摇摇欲坠。
陌生的快感来得如此之快而又猛烈,他甚至想掉头就跑。
可身上的人紧紧缠着他,根本不给他逃离的机会,哪怕是视线也不行。
她的手扶住他的脸颊,轻轻一勾,便凑到了最近。气息纠缠间,仿佛连体温也融合在了一起。
“我还没说完呢——”她笑得恶意,“虽然你看起来有点老——了,但是没关系,你还是最帅的,我很喜欢。唔,让我再亲几口吧?就几口……”
对面的人仿佛已经彻底呆住。
她眨眨眼:“还是爱我让你害怕了?不过没事,如果你怕的话,那我可以……”
哈尔深吸一口气,堵上了她的嘴,避免更糟糕的话出来破坏气氛。
偶尔好像还能听到她的笑声——他听不得那种声音,便只好努力将它一点一点吞掉。
飘飘然的感觉又升了起来,快乐像是无边无际。
他觉得自己好像不太像自己了,啊,但是那又怎么样呢?
亡灵的意志似乎也不是那么好用——不,谁知道还有没有这种东西呢?
就算还有,如果是这种情况的话,那么偶尔失控又有什么呢?
来自皮肤相触的温度,来自心脏相贴的感受,那样的交缠带来的快乐就像是春天里勃发的枝条,滚烫得又像是夏日炙烤后的土地,他的大脑已经不想思考,只想感受,感受那细腻温柔的吻划过身体的每一寸,如同流水划过从来不曾有过生命的土地。
所有的不习惯都在一瞬间熨帖,乱糟糟的心境也突然变得安宁,整个世界只剩下一种声音,那便是心脏的鼓噪。
他抱紧了她,如同抱紧他曾经遗失的生命与梦境。
然后他终于拥有了梦境。
悠长,平静,没有任何内容,然而却比什么都让他感到安心。
当他再度醒来的时候,她正坐在他的身边,托腮望着他微笑:
“你醒了?”
“嗯。”
“其实刚才我一直在想……”
“什么?”
“你之前说的话都还算数吧?”她望着他的眼神很是狡黠。
他先是微微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也笑了:
“当然——不管你有多少愿望,都请让我为你一一实现。”
“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终身绑定?”
“终身绑定。”
“很好。”
窗外的舍娜莎已然圆满,盛大的辉煌落下来,落在她没有任何多余修饰的长发上,闪闪发亮,恍如无形的冠冕。
她低头印上他的唇,许下诺言:
“那么从此往后,愿你我共享一切荣光、时间与生命。”新电脑版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网,免费最快更新无防盗无防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