莺娘本做好了被捉拿的准备,哪里想到她说了这样一番话,又见这女童所唤的两位师兄亦没有反驳,顿时愣在原地,煞气消散四净:“你们...不杀我?”
“昆仑山不杀无辜之人,你若有冤屈,说来便是,我们自会查明。”胡云卿收起含光剑道。
莺娘低下头,不知在想些什么,半晌,她看着面露惊惶的王县令,痴痴的笑了起来:“你可曾想过,我会回来寻你。”
莺娘口中的故事,与王县令所说大相径庭。
她与琯娘出身于江南一带的富庶之家,虽算不上诗书翰墨之族,但亦不俗。莺娘极爱诗文,自幼随父亲念书,而妹妹则爱缠着母亲教些针纺与制香之术。
后人间帝气交替,战乱绵延,盗匪流寇层出不穷,他们举家逃难,路上父亲母亲却接连因疫病而亡,往日仆从十不存一,唯有奶娘依旧护着姐妹二人。
她们一路往北,直至扬州遇到王举才,才稍有好转。
但凡女子,自是对未来夫君有所期待,但绝非王举才这般富态横生,不过为了妹妹日后能过上富庶的生活,莺娘选择了妥协。
王举才隐瞒了自己已有妻室,且日日相处,她亦发现对方乃是才情不俗之人,此般谈诗论赋,红袖添香,自是乐在其中。
后发现王举才早已成亲生子,当初尤为闺阁女子之时,家中后宅仅母亲一人,父亲一生未曾纳妾,如今知晓此事,由妻变妾,大受打击之下,缠绵病榻。刚巧当时王举才吃了人命官司,且对方并非白身,为避风头王家将他调令到了戎县,他带上了姐妹二人,如此长途跋涉,莺娘本就不好的身子愈发虚弱。
戎县不似扬州那般繁花世界,王举才本就贪花好色之徒,见此地大不如往日,醉酒之后竟拉着病弱的莺娘行乐一番。
说到这里,莺娘声音有些微微的颤抖:“就是那一次,我有了身孕......”
本是喜事一桩,奈何莺娘已对王举才毫无期盼,若不是为了琯娘,早已跟着父母去了,如今有了这个孩子,她眼中也多出了一丝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