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令珠亲自将徐怀安送出了屋子,等到回来的时候,便听着丫鬟如宣很是感慨道:“四少爷如今是愈发威严了,奴婢在四少爷面前连大气都不敢出呢。”
徐令珠一笑,“我怎么没看出来?”
如宣撇了撇嘴道:“四少爷对姑娘好得很,对着奴婢们的时候哪怕脸上挂着笑,都叫人觉着很是威严。姑娘若是不信,问问琼枝姐姐是不是也这般觉着。”
说话的时候琼枝正拿着一个针线篓子进来,想是听到了什么,问道:“你和姑娘说我什么呢,什么信不信的?”
徐令珠将事情说给了琼枝,琼枝愣了一下,却是点了点头道:“如今二房只四少爷一个,又得老爷看重,二房的担子都压在四少爷身上,四少爷自是不能和三少爷一样。”
“奴婢倒觉着四少爷威严些也好,既能震慑了下人,也能护着姑娘不是。若说几个少爷里,四少爷对姑娘是真心疼爱。”
“奴婢听说这回五姑娘受了家法四少爷也只去了一回,说是去送伤药的,可隔着屏风却是将五姑娘好生训斥了一回,还罚五姑娘伤好后抄写女则百遍。”
徐令珠不知此事,听琼枝这样说眼睛里露出几分诧异:“四哥哥这般做,太太定是不高兴的。”
琼枝笑道:“姑娘不必担心,四少爷心里有数才这样做。这事情传到老太太耳朵里,听说老太太还赞了声好,说四少爷身为兄长是该好生管教五姑娘。”
“连老太太都说好了,太太难道还能借此发作了四少爷。”
徐令珠点了点头,朝琼枝道:“拿件衣裳给我换上,我去给老太太请安,然后再去看看五妹妹,我总是当姐姐的,总不能连面儿都不露。”
委屈了多半天也够了,若是委屈太过,反倒叫人说嘴。
徐怀安有句话说的极对,费不了功夫又吃不了亏的事情,那便值得一做。
她越懂事,只会衬的孟氏和徐幼珠越不堪。
琼枝明白自家姑娘的心思,当下便从柜子里取了件青碧色绣小朵金丝木香菊薄衫和一条月白色软缎百褶罗裙来,伺候自家姑娘换上。
等徐令珠换好衣裳,又重新梳了头发,才领着琼枝出了休宁院,一路朝老太太所住的明雍堂去了。
这边,四少爷徐怀安从休宁院出来,才走过长廊,迎面就和一个丫鬟撞上。
那丫鬟手里拿着茶盘,整个人都撞在徐怀安身上,茶水便将徐怀安整件直裰都打湿了。
“慌慌张张,成何体统!”徐怀安皱眉,出声训斥道。
那丫鬟抬起头来,见着四少爷徐怀安,脸色一白,便扑通一声跪在地上。
“四少爷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跟在徐怀安身后的小厮阿顺凑到徐怀安耳边低声说了一句。
徐怀安看了那丫鬟一眼,问道:“你是伺候五妹妹的?”
这丫鬟即便是徐幼珠身边的大丫鬟碧娆。
碧娆没料到徐怀安问起她,愣了一下,这才点了点头:“是,奴婢碧娆,是在五姑娘跟前儿伺候的。”
徐怀安看了她半晌,视线落在她红肿不堪的手上。
“怎么伤的?可叫大夫看过了?”
碧娆眼睛里露出几分诧异,却是摇了摇头,低声道:“是奴婢不小心撞伤的,不打紧。”
徐怀安嗯了一声,朝小厮阿顺吩咐道:“去寻个大夫进府给她看看,咱们这样的人家,原也不是苛待下人的。”说完这话便径直从碧娆身边走过去。
阿顺看了碧娆一眼,也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