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冉深吸一口,微微点了点头,看着远方的太阳状似有感而发地说道:“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去巫山不是云呀……”
说罢,见庆格尔泰笑容一顿,这便一下子撤走了话题:“近日天冷了,早晚儿记得加衣。”
庆格尔泰愣了愣,随即反应过来:“娘娘可叫我庆格尔泰。”
依稀记着当年,也有个女人,穿着天青色的裙子,松松地挽着发髻,握着一卷书站在漫无边际的草原上,含笑嘱咐她,秋日天冷,早晚加衣。
庆格尔泰微微笑了笑,看起来很甜蜜,甜蜜的底下却有一股子苍凉与无奈。
明冉歪头看了看她,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情景,明冉微不可见地叹了口气,随即回过头,继续向前走着。
庆格尔泰回过神来,快走几步跟了上来,笑道:“娘娘读过书?”
明冉温柔地笑了笑:“当然,家父管教颇严,又膝下无子,本宫自是做男儿教养的,三岁就拜了世伯做师傅,学文学武,五岁学琴,七岁学棋,九岁时就能在我父亲手下过百招,吃下近百颗子,写过策论,学过周易,如今……不也还是在这朱墙大院之中渡过漫漫余生?”
说到后面的一句,虽然偏了,庆格尔泰却知道她是在劝解自己,此时唯有笑着点了点头:“嫔妾都懂,娘娘放心。”
“你懂就好。”一边伸手握了握庆格尔泰的手,轻轻地拍了拍。
庆格尔泰笑了笑,轻轻反握回去。
约莫过了几息之间,明冉收回了手,笑话,握着一个蚊香卷儿的手?本宝宝是直的!
二人一路说笑着,不过半个时辰左右,就相约下午一起去御花园赏花,随即到了寿康宫。
通报之后,一位穿着宫装,梳着大辫子的老嬷嬷引着二人进了殿内,一进去,就看到太后正斜斜地躺在炕上逗弄一个白嫩嫩的小肉团子。
“臣妾给太后请安。”明冉和庆格尔泰一起福身行礼道。
太后见她们二人来了,连忙赐坐赐茶,又对明冉笑到:“昭昀果然乖得不行,你看,今儿早晨饱饱地喝了奶,小肚子都鼓了起来。”
明冉脱了护甲逗了逗孩子,笑道:“还得请太后娘娘多费心了!”
太后微微笑了笑,一边摸了摸昭昀还带着坑的小肉手,一边含笑说道:“那是自然,哀家没有孩子,也没生过孩子,也不知下面的人有什么疏漏,你有时候,就多抱着惜华过来看看,到底是你肚子里掉出来的肉,昭昀和惜华也到底是一母同胞的一胎姐弟,还是多亲近着好。”
明冉点了点头,一边摸了摸昭昀的小脸蛋儿:“太后娘娘放心,臣妾省得,定然常常过来。”
昭昀此时也颇为兴奋,他显然看到了和自己相处了两个多月的美人娘亲,此时笑眯眯地伸出了自己短短的小胳膊,想要摸一摸明冉的脸。
明冉笑眯眯地捏住了昭昀的小肉手,又伸出另一只手挑了挑昭昀的下巴:“你呀你呀,和你姐姐可真是一模一样,额涅今早儿上出门之前,你姐姐就想抓额涅的脸,你也是这样,也算得上是一脉相承了!”
太后在一边笑了笑,对着庆格尔泰招了招手,含笑道:“你过来,看看这孩子,可真是可爱。”
“是,太后娘娘。”说是说起来,太后也算得上是庆格尔泰的表姑,当然这关系扯得有点远,但有这一抹关系在,总比别的蒙古嫔妃好些。
庆格尔泰笑眯眯地走到昭昀身前,小心地摸了摸昭昀的小脸儿,却被昭昀赏了一个大大的笑容和一口哈喇子,庆格尔泰无奈地笑了笑,抽出帕子擦了擦手,无奈地笑道:“这孩子可真是活泼。”